在自個兒鑽研【無下限】的應用極限時,恰巧碰到了回來的阿諾德,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讓五條悟郁悶的原因——之前剛剛失憶的時候,他把【無下限】忘了,所以阿諾德對付他就像對一個普通小孩,這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為什麼,他現在已經可以熟練使用【無下限】了,阿諾德還是可以随随便便把他拎小雞似的拎起來?
難道對方真就這麼強,強到可以突破規則,無視【無下限】?
五條悟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術式需要精确的咒力操縱,他閉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咒力在周身流轉,他可以打包票,【無下限】的防禦沒有破綻。
即使是從百米高空摔下來,亦或者被□□狙擊槍的超大口徑子彈命中,【無下限】通常也能做到完美防禦。
而阿諾德徒手把他拎起來的時候,他能确定自己的術式是完好無損的,咒力分布在四肢百骸之間,甚至沒有一點被攻破的感覺,他就這麼懵着臉被逮了個正着,除非【無下限】投敵倒戈了,不然沒法解釋對方為何可以無視【無下限】。
五條悟越想越納悶,他是越好奇就越要弄明白的性子,夜裡他被這件事弄得睡不着覺,一閉上眼就全是被拎起來的屈辱回憶,于是半夜悄悄出了房門,做賊似的趴在阿諾德卧室的門口,細細地聽着裡面的聲音。
……好像沒有聲音,五條悟凝神聽了半晌,以他當前稚嫩的腦袋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阿諾德應該是睡着了。
他警惕地往走廊兩邊掃視,這幢别墅參考了古老的設計,走廊裡隻有牆壁兩側裝了蠟燭樣式的夜燈。
這種古堡似的陰森設計讓五條悟有種幻覺,好像每走幾步就會有壁畫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在阿諾德的卧房門口伫立了一會兒,隻覺四周的畫像不知不覺中将視線彙聚在了他身上,莫名有些陰恻恻的。
這讓五條悟莫名打了個哆嗦,心道,就算是光線和角度的作用,這壁畫中的人像看起來未免太滲人了!
守夜的仆傭還在巡邏,看起來剛剛巡視過一遍這裡,短時間内不會回來。
“……”他控制好力道,小心地擰了一下門把手,出乎意料,天助他也,門沒有鎖。
五條悟蹑手蹑腳,謹慎地邁出腳步,厚實的地毯完美掩蓋了他的腳步聲,即使仔細去聽,也很難察覺到什麼動靜。
随着距離目标越來越近,五條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以六眼優秀的視力,五條悟可以看到一坨栗色卷毛陷進被窩裡,目标蜷縮在被子裡的身體有規律地呼吸着,看起來睡得很熟。
他再次使用了【無下限】,六眼在朦胧的月光中泛着寶石般的藍,支撐起了精細的咒力操作。
五條悟集中注意力,将【無下限】調整為禁止任何生物觸碰,再主動去碰阿諾德懸在床邊的手腕。
這次【無下限】好像沒有異常,他碰不到阿諾德的手。
五條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目光在阿諾德身上停留一秒,準備撤退了。
他以前也進過對方的卧室,高大的書架,琳琅滿目的收藏架,還有面積不小的衣帽間等等,通常來說都是整潔的,就算阿諾德自己不愛收拾,管家也會替他收拾好。
今天好像不太一樣,五條悟慎重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擺設,亂扔的遊戲卡帶,在夜色裡微微閃爍、沒有關機的遊戲手柄,幾袋開口的薯片放在茶幾上,毛絨絨的拖鞋一隻在床底,一隻在玄關,亂七八糟,了解阿諾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阿諾德親手所為,除了他,這個家再沒有人能短時間内把房間弄成這番亂糟糟的樣子了。
不一樣,往往就意味着意外。
他隐約感覺到不對。
“哇。”一道聲音帶着笑意從身後傳來,将五條悟吓得一個激靈,“看看這是誰?”
“啪”的一聲,整個房間都亮堂起來。
明亮的燈光下,阿諾德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系在腰間的帶子打了個蝴蝶結,讓松懈的衣物不至于滑落到地上,他眼中清明一片,全無困意,不像是一個剛剛被吵醒的人。
阿諾德不知何時走到了五條悟身後,他悄無聲息地将手搭在了五條悟的肩膀上,隐晦截斷了對方逃跑的後路,對五條悟笑了一下,“哎呀呀,被我逮住了。”
五條悟正以為對方要讓自己好看,心道不好,這回怕是要栽了。
正當他渾身僵硬的時候,阿諾德不按套路出牌,彎腰撿起一個手柄,往五條悟身上扔。
“來都來了,陪我打兩把遊戲。”說着,他打開了一個五條悟從未聽說過的遊戲,《拳王争霸》。
五條悟:“……?”
他同時思考起兩個問題,第一,【無下限】到底幹什麼吃的,為什麼完全檢測不到對方的偷襲。
第二,這個《拳王争霸》,是怎麼個玩法?
在操控着的人物再度被阿諾德的人物暴打身亡後,從未接觸過手柄遊戲的五條悟開始沉思。
阿諾德睡了一下午,半夜就自然醒了,睡飽之後精神抖擻,狀态很好,一點都不害臊地用娴熟的手法欺負新手,而這個倒黴的新手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摁在地上摩擦。
見五條悟表情迷惑,開始懷疑人生了,阿諾德才滿意地丢給對方一本說明書,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态嘲笑道,“菜,就多練。”
“……”五條悟總感覺這話有點熟悉,他一聽到就有股無名火,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深谙這個道理的五條悟對阿諾德咬牙切齒地笑了一下,“我回去研究一下。”
五條悟一溜煙地竄出了某人的感知範圍,經此一役後,他恐怕再也不會無把握嘗試入侵某人的私人領域,試圖蒙蔽某人的感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