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外交官沒見過這種展開,見對方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趕緊給長官打了個電話。
“福樓拜先生……沒錯,這就是他的原話,怎麼辦?”
福樓拜原本正在批閱軍務,聞言神情凜然,“你們先拖住他,我很快就來。”
原本隻是想借着蘭波這件事牟取更多利益,但是對方竟然這麼舍得,居然肯讓阿諾德作出承諾?
歐洲大多數國家都養着與契約相關的異能者,所以并不擔心食言這種可能,對方許下了諾言,就絕無可能違背,否則就會遭受異能的反噬,最好的結果也是淪為廢人。
一個來自阿諾德的承諾?福樓拜一邊步履匆匆,一邊思考着,這未免太大方了些,不像是柯南·道爾那個老狐狸能幹出來的事,對方可不會這麼輕易地抛出價值巨大的籌碼,太奢侈了,不是對方的作風。
阿諾德是誰?他對上兩個同等級的超越者遊刃有餘,甚至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了其中一名超越者,另一名幸存下來的超越者莫泊桑也因此被狠狠挫傷了信心,需要很多時間療養。
不管是肉.體還是心靈,阿諾德給莫泊桑造成的傷害都太大了,如果不邁過這個坎,或許會一直原地踏步,甚至是退步。
以目前的情報來看,阿諾德無疑是個少年天才,無論是在近身格鬥,還是在異能戰鬥中,對方都強的讓人忌憚,他甚至才十六歲,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
哪怕不談潛力,就阿諾德現在表現出的能力來看,一個承諾簡直價值連城,是真正的一諾千金。
在福樓拜看來,單單為了蘭波,英國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蘭波已經是英國的階下囚,更何況他已經投向了英國。
讓福樓拜站在英國的立場考慮,與其接受可有可無的好處将蘭波放走,不如直接殺掉蘭波,這樣就一勞永逸了。
柯南·道爾想必也是這樣想的。英國畢竟沒有密令,必須面臨蘭波反叛的隐患,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将蘭波送回去,他們無法徹底收服蘭波,當然也不願讓蘭波歸國為敵所用,要知道,法國可是有密令的,唯有掌握密令,才能完全發揮蘭波的實力。
看來英國那邊超乎想象地重視蘭波啊……福樓拜思量着,倒是可以就此做文章。
福樓拜在幾分鐘之内趕到了會議室,室内寂靜無聲,就算呼吸都是盡可能地放輕,生怕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阿諾德本來都要打瞌睡了,看見福樓拜才直起身,結果下一秒又打了個哈欠,“考慮好了嗎?”
無數情報在福樓拜腦海中一閃而過,衡量清楚其中蘊含的意義、以及不同答複可能造成的後果之後,福樓拜果斷抛棄了原本的想法。
“可以。”福樓拜沉穩的聲音響起。
這種大事不是口頭就能商議清楚的,在詳細的商談後,福樓拜讓人打印了一份新的和談協議,其中包括了各種細節,比如這個承諾的限定範疇,不可以危害英國,不可以要求阿諾德自戕……等等。
阿諾德随意招了招手,讓自己人來檢查一下協議的合理性,在談判桌上同仇敵忾的英國外交官們聚在一起,分工協作,時不時讨論一下這裡的描述是否合适,那裡的指代是否有歧義。
大約十分鐘後,阿諾德得到了肯定的答複,英國外交官們認為,這是一份嚴謹且周密的協議,盡管是臨時草拟的,也不能否認其專業性。
柯南·道爾将這件事放權給了阿諾德,因此簽署協議無需過問對方。
阿諾德沒有帶筆的習慣,事實上他也不需要自己攜帶什麼。他剛一伸出手,手指微微勾了勾,立刻有人靈性地遞來一隻鋼筆。
對方得到了上司贊賞的目光,趕緊受寵若驚地低下頭。
阿諾德翻了幾下,在最後一頁找到簽字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這協議是雙份的,簽好後,英法雙方各自持有一份,福樓拜打開看了一眼阿諾德的字迹,感覺被傷到了眼睛,馬上就合上了。
這字迹連三歲小孩也不如,就連小孩子都知道寫字要工整,而阿諾德的字就跟鬼畫符沒兩樣,福樓拜需要仔細辨認才能認出那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母組成的名字——
【ARNOLD(阿諾德).】
在契約型異能者的見證下,阿諾德感覺到一種無形的約束将自己與某個不知名的存在聯系起來,建立契約的感受已經很新奇了,也不知道撕毀契約會是怎樣?
如果不是遊戲不能回檔,他也不太喜歡出爾反爾,或許真的會想試試違約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