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想再被阿諾德折騰了,于是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相對激進的辦法。
柯南·道爾隻斟酌了一秒,趕跑阿諾德的心思就占了上風,抱着把問題抛出去的想法,他索性直接将機密情報都說了出來,“我沒事給你穿小鞋幹什麼?說到底這是你的事,你走了,蘭波怎麼辦?你忘了他的身份?”
“蘭波還有什麼身份?”阿諾德狀似無意地問道。
“……”柯南·道爾沉默半晌,試圖從阿諾德茫然的臉上看出僞裝的破綻,“但願你是真忘了。蘭波是實驗室産物,【牧神】為了控制他,在他腦子裡設下了指令的開關,隻要掌握了特定指令,就能無條件命令蘭波。”
見阿諾德還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柯南·道爾加重聲音,強調道,“是,蘭波本人是很喜歡你,但隻要持有指令者要求他動手,他就隻能按照指令說的做,管你是誰都照捅不誤。”
一般人聽到這話多半會警惕起來,再不濟也會産生擔憂,但阿諾德的關注點卻不一樣,他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随後的第一反應卻是,“但是他根本打不過我,弟弟怎麼可能打過哥哥?”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始得意揚揚,“就算在睡覺的時候偷襲,也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那個指令,存在跟不存在都是一樣的,這種小事,我根本沒必要去解決。”
柯南·道爾不否認阿諾德的自保能力,對方不止一次遭到暗殺,除了三年前險些喪命的那一次,後來的刺客使勁渾身解數都沒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點傷痕。
恐怖的戰鬥力讓阿諾德即使在睡夢中,亦能察覺到危險,并及時置敵于死地。
曾經有一天,阿諾德早晨若無其事地從房間裡出來,阿加莎因為得到了刺客的消息,就去問阿諾德有沒有遇到刺殺,阿諾德的回答是斬釘截鐵的沒有。
可是當天,打掃衛生的阿姨就在他的卧室裡發現一具咽氣不久的屍體,驗屍結果是死在前一天的半夜,脖頸上的掐痕也與阿諾德的手型對的上。
阿諾德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發出一聲“哈?”,撓了撓頭,真的沒有印象。
在阿加莎嚴厲的目光下,阿諾德才仔仔細細地搜刮腦海中殘餘的記憶,勉強想了起來,“啊,我好像做了個夢……”
他實話實說,“有陌生人突然進入我的領域,然後那個人……”
他努力回想,不确定地道,“應該是死了吧。”
阿加莎隻當阿諾德是睡糊塗了,這才把刺客給忘了。實則不然,阿諾德并沒有睡糊塗,他隻是睡得太死了。
他不記得那個刺客,僅僅是因為反殺刺客的不是他,而是深入骨髓的本能反應。在精神陷入深度睡眠時,身體仍然肩負着警戒的任務,察覺到潛入者隐晦的殺意,便在無意識間結果了對方,而阿諾德本人甚至沒有多少相關的記憶。
阿諾德的腦回路異于常人,實在難以說服。柯南·道爾深覺無力,阿諾德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無奈之下,他不得不換了個角度,再次嘗試,“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麻煩嗎?”
阿諾德反問,“你不覺得這樣很好玩嗎?”他對自己的實力太自信了,自從他知道自己在睡夢中也會本能地壓制周圍人的異能之後,他的睡眠質量變得極佳,對于被刺殺這種意味着風險的事情,更多的是期待。
他希望有人能給他帶來更多的樂趣,不管是奔着取他性命而來的刺客,還是其他的什麼人,隻要能讓他覺得好玩,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我得提醒你。”柯南·道爾深深地歎了口氣,決定做最後的嘗試,“如果不能徹底根除‘指令’的隐患,女王那邊很難承認蘭波是你的弟弟。”
阿諾德身上是有爵位的,他想要認蘭波做弟弟,需要經過女王的承認。女王親自授予爵位為阿諾德帶來了許多便利,但同時也有些許限制,在親友的審查上,會比普通人嚴格很多。
讓柯南·道爾沒有想到的是,阿諾德的表情産生了些許變化。
阿諾德臉上浮現困惑的神色,“但蘭波就是我的弟弟呀。”他似乎已經認定了這點。
“……”好機會。
柯南·道爾抓緊機會,以“口頭的兄弟不如白紙黑字的戶口本”為由,成功說服了阿諾德。
“好吧,”阿諾德承諾道,“關于蘭波的‘指令’,我會解決這件事。”
柯南·道爾抑制着上揚的嘴角,淡定地“嗯”了一聲,看似并不為阿諾德難得的大包大攬感到高興。
他朝門口側了側頭,明顯的逐客令。
阿諾德倒也不多作糾纏,見柯南·道爾如此盼望着他走,他略感不爽,于是回頭做了個鬼臉,看見柯南·道爾眼不見心為靜地扭過頭,才滿意地離開。
阿諾德一腳踹上門,拉起在門後等待他的蘭波,轉眼間就跑得沒影了。
辦公室的隔音實在優秀,蘭波就站在門外等候,也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他僅僅是發了會兒呆,正思考着今晚吃什麼,阿諾德就突然推開了門,以一種拉扯小輩的姿态拽着蘭波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