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丹麥僅有的幾名珍貴超越者之一,格林自從失去音訊之後,丹麥領導者礙于國内外的壓力不得不撤回了軍隊,宣布退出異能戰争。
雖然明面上說是失蹤,但實際上都很清楚,格林多半是兇多吉少。福樓拜在格林房間裡發現的那根血腥的斷指,經過DNA檢測證明是格林的,罪魁禍首竟然敢留下這種罪證,自然不可能将格林活着放回來,如今應該是死得不能更死了。
福樓拜看着丹麥那邊發來的電報,丹麥對格林生還已經不報期望,隻是希望法國這邊能看在曾為盟友的份上,找回格林的屍身,否則屍體流落異國,未免委屈了這位為國抛頭顱灑熱血的超越者。
言辭間,福樓拜察覺到對方似乎并不打算報複英國,對此并不意外,畢竟報仇也是要看情況的,歌德等人已經到了極限,再也拖不住莎士比亞的腳步,若是再緊咬着不放,不僅殺不了阿諾德,還會與實力強橫的英國結下更深的仇怨,不如及早退出,也好休養生息——異能戰争使歐洲各國都滿目瘡痍,及時收手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
福樓拜歎了口氣,本來就是上級先聯合丹麥打算對阿諾德下死手,對方還擊也沒什麼好指摘的。好在莫泊桑已經回巴黎養傷去了,這是唯一讓他寬慰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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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巴黎。
莫泊桑一經回國就受到了數不清的慰問,煩不勝煩地閉門送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除了幾個真的和他關系親近的友人,其他人都是來看熱鬧的,以他的傲氣,當然不願意被人當樂子看。
送走面目各異的客人,莫泊桑吐出一口濁氣,神情陰郁。任誰被擊碎了自信,都不可能高興得起來,莫泊桑自幼就是備受關注的強大異能者預備役,自打晉級為萬裡挑一的超越者,更是萬衆矚目,從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人就算表面上看起來再平易近人,内裡終歸還是驕傲的,可誰也沒料到,他十幾年來建立的信心和自傲就這麼突兀地被碾碎,他曾以為自己已經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殊不知隻是井底之蛙的無知罷了。
他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回憶起自己在短短一分鐘内差點死在某人手裡的無力之感,終于意識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什麼意思。難怪老師說他太過焦躁,要想跨入巅峰之境,必須戒驕戒躁。想來也是,老師說的沒錯,他自打成為超越者就不再如以往那樣刻苦,轉而花天酒地,跟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唱歌。
莫泊桑羞愧地捂住了臉,想到自己與那個人的第一次見面,對方想必已經把他輕佻愚蠢的醜态盡收眼底了吧。
哦!上帝啊,莫泊桑痛苦地想,如果時間能倒流,他絕對不會再主動請纓,跑去自取其辱了!
他身體還沒恢複好,一連十幾天都住在病房裡,某天,替他換藥的護士告訴他,“有位先生自稱您的朋友,想來看望您,要讓他進來嗎?”
莫泊桑心情低落,“不見。”
護士聞言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又捎來口信,“那位先生說,他叫魏爾倫。”
“!”莫泊桑差點跳起來,滿腦子都是魏爾倫這家夥不應該還在執行諜報任務麼,“他怎麼來了?”
他抹了把臉,看在以往的交情上還是沒有拒之門外,“算了,你叫他進來吧。”
黑色長卷發的青年走進病房時,就看見昔日的友人病殃殃地坐在床上,一臉的苦悶。剛回到巴黎的保羅·魏爾倫風塵仆仆,看起來有些疑惑,“你這是怎麼了?”
莫泊桑臉皮還沒有厚到會把自己被吊打的事情說出去的地步,說話有氣無力,“這個不重要。話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說一聲。”
保羅·魏爾倫眼神中透出一絲愉快,顯然,他跟莫泊桑不一樣,後者碰到硬茬子所以大敗而歸,而保羅·魏爾倫則圓滿完成了任務。
保羅·魏爾倫眉梢帶着笑意,“我才剛到巴黎,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一回來就來找你了。”
莫泊桑有些感動,雖然奇怪自己和魏爾倫的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但是對方既然這麼看重他這個朋友,他自然不能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