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道爾三年前就意識到,阿諾德雖然有着十五六歲少年的外貌,實際上卻幼稚到了常人難以理解的地步,對已有的認知異常頑固,到了一種難以根除的程度。這其實不應該。明明鐘塔侍從才是第一個接觸他的組織,最開始阿加莎曾試圖教他知識和禮儀,但還是抓狂着放棄了——根本油鹽不進。
看阿諾德的表現,簡直就像是有什麼邪惡的東西提前将他籠絡,并且教導成了現在殘忍過頭的模樣,。
.
戰時的絕密電報一旦發出便不可撤回,柯南·道爾隻得重新發了一條說明情況,得到了女王的諒解。這位善解人意的女王陛下甚至還贊揚了柯南·道爾對阿諾德的關心,其他人都應該像他這樣關愛同伴。
柯南·道爾:“……”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他看着白紙黑字的誇獎,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除此之外,女王還詢問了阿諾德的狀況,表示若是有需要,可以借醫術精湛的宮廷醫師一用,隻希望不要留下暗傷,言辭之間皆是對臣屬的愛護,然而柯南·道爾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看阿諾德那個活潑的樣子,别說是内傷了,連皮都沒破。
柯南·道爾瞥了一眼樂此不疲地亂翻他書房的阿諾德,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走上前去扶正了阿諾德歪斜的帽子,這才感覺自己的眼睛不再受到傷害。
阿諾德皺了皺鼻子,試圖把有些遮擋視線的帽檐頂起來,結果失敗了。這頂帽子是他從柯南·道爾房間裡翻出來的,對方初次看到他戴這個帽子的時候隻是挑了挑眉,無所謂地看着他頂着尺寸偏大的帽子到處跑,實在看不過眼才幫他扶正,看起來脾氣好得過分了。
這都不生氣,真的是柯南大叔本人嗎?阿諾德踮着腳,悄悄挪到柯南·道爾寬大躺椅的後面,雙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想跟對方開一個惡作劇似的玩笑。
本想趁着柯南·道爾打盹的時候吓對方一跳,沒想到對方隻是閉着眼假寐,察覺到他的靠近也不睜眼,等阿諾德按耐不住地扯柯南·道爾單片眼鏡的銀鍊子的時候,才猛的掀開手上油墨未幹的溫熱報紙,糊了阿諾德一臉。
阿諾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報紙上的油墨弄了一臉,呆了幾秒,意識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索性直接撲了上去,把臉上沾着的油墨全部蹭到了柯南·道爾整潔的鼠灰色外套上,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臉蛋不複白淨,幾乎成了一隻髒兮兮的小貓。
柯南·道爾壓根躲都不躲,任由新外套被抹黑,等到阿諾德蹭夠了才發出嘲笑的聲音,“小花貓。”
阿諾德不爽地反将一軍,“老大叔。”
柯南·道爾聞言劇烈地嗆咳了一聲,原本端起茶杯的動作停滞在半空,平靜的表情有些崩壞,“臭小鬼,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阿諾德做了個鬼臉,怪叫,“嘿,老大叔!”
發現柯南·道爾恢複正常,舉着手杖就要打他,阿諾德這才感覺一切如常,柯南大叔剛才的樣子太平淡了,平淡得都不像他了。身手矯健地躲過來自超越者的手杖攻擊,阿諾德一把拉開門跑出去了。
眼睜睜看着某個先撩者賤的人全身而退,柯南·道爾感到一陣熟悉的窩火,回想起阿諾德脫口而出的“老大叔”,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今年不過四十出頭,由于保養得宜,白頭發都沒幾根,不少人都以為他剛到而立之年,怎麼就老了?
雖然比起阿諾德這小子的确不算年輕,但也沒到“老”的地步吧!柯南·道爾有點氣笑了,心道早知道不如就随便讓阿諾德捉弄了,單片眼鏡多的是,總好過被對方這樣戳心窩子,下午茶都不安生——
而且,他沒記錯的話,那小子臉都沒洗,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