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伊麗莎白放下手,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前因為整理頭發而貼近的距離,她避開了裡德爾看向她的視線,繼續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她在心裡補充,卻最終沒有問出口,因為她知道裡德爾在這次事件中隻會是獲益方。
“還記得我們在黑湖邊的談話嗎?”裡德爾向前進了一步,重新将兩人拉回過分親密的距離。
他略帶不滿地皺眉,伸手将伊麗莎白散落的頭發别至耳後,放緩了聲音提醒她那場關于多麗絲——也是關于他們彼此的對話。
伊麗莎白自然記得那番觸及心弦的對話,她在心中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如果說,在希臘生活的那十年是某人為她選定的命運,那麼,從她踏入魔法世界開始,她的命運早已不再歸屬任何除她以外的個體了——是她選擇認真對待羅莎和安德烈的教導;是她主動去到裡德爾的身邊;也是她選擇了斯萊特林學院。
實際上,她從很早以前便作出了選擇,盡管是下意識的,可她也在盡力遠離自怨自艾的哀切,遠離那宛如泥潭、令人混沌無覺的窠臼。
所以,現在要怎麼做呢?
答案在行為中盡數體現了。
伊麗莎白微微揚起腦袋,對上裡德爾那雙明亮的眼睛,堅定地回應他們從未宣之于口的渴望,“我們會成為最厲害的巫師。”
她的後背呈現一種慣然的挺直,這令她體味出一股不停歇的、熟悉的力量,她的内心久違地感到充實和安全。
“從入學到現在,我們不是一直在為這一天的到來付出努力嗎?”裡德爾重新變得眉舒目展,他的嘴角挂起一絲心滿意足的微笑。
他帶着這微笑,牽起伊麗莎白的手,而與從前的牽手截然不同的是,溫暖的感覺第一次清晰地被兩人的内心感知。
他們坐到了台階之上。
裡德爾開始簡明扼要地分析他這一個星期以來通過觀察得到的初步的信息。
“我絕不能自稱為斯萊特林後人,而隻能用一種恰到好處的方式向衆人展示蛇佬腔的能力。麥克道格會是有益的助力,他傳遞給馬爾福等人的消息會滋生成流言,而流言會在背後發酵,我并不需要出面認證這一消息的真實性,不過,我得提供一些能幫助他們驗證心中猜測的‘證據’。”裡德爾冷靜地分析着他所觀察出的馬爾福等人的性格和處事方式,甚至關注到了一向獨來獨往的萊斯特蘭奇,他言簡意赅地點明他們在意的從來不是蛇佬腔,而是具備蛇佬腔的人能帶給他們的利益。
伊麗莎白頻頻贊同地點頭,她聽得出來裡德爾目前隻想利用蛇佬腔為自己成為最厲害的巫師減少阻力,同時,也可以彰顯自己獨一無二的存在。
況且,最厲害并不僅僅指法力的強大,也包括擁有一張龐大的關系網,一群志同道合的、親密的朋友。就像斯拉格霍恩教授一樣,無數傑出巫師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張龐大的、擁有無數足以影響魔法界的結點的網絡。
“莉茲,有一點你錯了。”正在講述計劃的裡德爾在聽到她脫口而出的呢喃細語以後,微微蹙起眉頭,刻意加重了語氣強調,“我從不是為了尋找朋友而準備這一切,相反,我厭惡可能使我淪為尋常的任何特征,蛇佬腔是斯萊特林的标志,也是我登頂巫師世界的階梯。至于那些必要的結交,他們隻會是我前進的基石。”他停了停繼續說,聲音卻不再如方才那般冰冷高亢了,而是變得柔和,仿佛絮絮低語的清風,帶着輕微的引誘意味,“在這個過程中,你會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