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埃琳娜·韋斯萊。”紅發女孩照做。
伊麗莎白看着同時向她伸出右手的兄妹兩人,愣了幾秒以後,同樣伸出雙手,一左一右握手道,“我是伊麗莎白·艾佛利”。
三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笑了起來。
“要幫忙嗎,算是我撞到你的道歉。”埃利亞的耳朵漲紅了,眼神瞥向一旁的行李山。
埃琳娜覺得自己的哥哥很奇怪,他從前可不會因為意外撞到人而表現得如此羞愧,她的眼睛裡閃過狡黠的光,偷偷看了一眼埃利亞,又看向站在近處的伊麗莎白,嘴角挂起一抹甜甜的笑,向前走了兩步,主動挽住伊麗莎白的臂彎。
“莉茲,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也是今年的新生。埃利亞是我哥哥,他今年該讀二年級了。剛剛是因為我要換校袍,他才急忙跑出來的,平常不是這麼莽撞的人。他在格蘭芬多學院——你知道學校有幾個學院嗎。”埃琳娜自顧自說着,沒等伊麗莎白回應,繼續說道:“不過,不管其他學院怎麼樣,韋斯萊家總是會進入格蘭芬多學院的,那可是勇氣的象征,所以我也會進入那裡吧”。她側過頭看向伊麗莎白,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話太多了,似乎違背了最初走過來的意圖,就和她哥哥一樣,紅着臉不說話了。
伊麗莎白有些忍俊不禁,她用手半捂住嘴巴,遮擋自己的笑意。
她沒覺得兄妹倆有什麼不好,相反,她一向很喜歡和熱情單純的人打交道。她對他們表達了感謝,表示願意接受韋斯萊兄妹的幫助,又誇贊道埃琳娜也會和哥哥一樣進入想去的學院的。
這似乎讓氣氛正常了一點,埃利亞便忙接過伊麗莎白的行李,使用漂浮咒,帶着它們慢慢向前移動。埃琳娜則和伊麗莎白在後面走着,悄悄說着話。
在她們說到學校如今的校長阿芒多·迪佩特可能是從斯萊特林學院畢業時,埃利亞已經将行李運到了火車尾部,并将它們擺放妥當了。
“莉茲,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坐嗎?”埃琳娜撒嬌說。
“是啊,那間車廂隻有我們兄妹兩人——當然,還有埃琳娜非要帶到學校的蟾蜍——哈哈。”放好行李以後,埃利亞快步回到了她們身邊,接着妹妹的話說,結果被埃琳娜猛地戳了一下腰,忍不住咯咯地笑。
“謝謝你們,不過我已經和人約好了。”伊麗莎白抱歉地說。
“好吧,那我們學校見。”埃琳娜踮腳,傾身親了伊麗莎白臉頰一口以後遺憾地走開了。
“學校見,希望我們是一個學院。”埃利亞跟在埃琳娜的後面,扭過頭對着伊麗莎白輕聲說。
伊麗莎白注意到他的耳朵又漲紅了。
一陣汽笛聲響起,火車搖晃幾下,準備啟動。
伊麗莎白從最後一節車廂慢慢朝前走,最後在靠近中間的地方找到一節空空的包廂——她還記得自己和裡德爾的約定。
當她終于把身上的麻瓜裝束換成巫師袍以後,包廂門也被敲響了。
她起身開門,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在那道喋喋不休的聲音又開始持續地騷擾伊麗莎白以前,她的臉上已經先一步綻出燦爛的笑容,“好久不見,湯姆。”
“湯姆”。
“裡德爾”。
“怪胎”。
多諷刺。
隻擁有一個名字的人卻被他人冠以不同的稱謂,對于湯姆·裡德爾來說,他不記得有誰親昵地稱呼過他湯姆,也許孤兒院的助産士曾經這麼叫過他吧,又或者是他那位素未謀面的母親。
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在他還不曾被當面叫過怪胎的時候,他也曾經在科爾夫人呼喚自己的姓氏時,心存幻想,憧憬自己有一天可以像隔壁房間的迪倫一樣被親生父親帶走。
可是,随着他認清這裡的規則,他已經學會将僅剩的希冀掩埋在心底。當湯姆·裡德爾第一次感知并且運用自己的能力時,他得到了第三個名字:怪胎。當然,他不會允許這些人在自己面前放肆,于是他趁着出遊的機會将帶頭之人引到一處隐秘的岩洞。
那兩個總是惹麻煩的孩子眼淚鼻涕流了一地,他冷冷地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着,最後,在他們的臉快要變成醬紫色時,湯姆·裡德爾放過了他們,隻帶走他們掙紮時落在地上的失色的口琴——那是去年冬天一位好心的資助人送給丹尼斯·畢肖普的。
“嘶——嘶——他們帶着一個女人過來了”一條黑色小蛇從碎石中彈出,纏繞住湯姆·裡德爾的手腕,擡起頭吐舌。
“辛苦你了,多麗絲,記得藏好。”他用食指撫摸小蛇冰涼幹燥的鱗片,用嘶嘶蛇語回應說。
名為多麗絲的小蛇向前爬行幾下,很快就消失在湯姆·裡德爾的衣袖中。
那天傍晚回程數人時,科爾夫人才發現艾米·本森和丹尼斯·畢肖普消失不見了,她急忙帶着同行的一位護工在滿是雜草的山坡上尋找,最後在一塊巨大的黑色玄武岩背後,找到了瑟瑟發抖的兩人。
湯姆·裡德爾當時就站在圍觀的孩子群中,他舉起右手向抖成篩子的兩人示意,于是,艾米閉上了即将張開的嘴巴、丹尼斯低下了毛茸茸的腦袋,他們都不敢再說話了。
“咔哒”包廂的門被推開了。
往事如潮水一般從眼前褪去,重新占據視野的是熟悉的笑容和熟悉的擁抱。
他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撲過來的伊麗莎白,露出微微笑容,輕聲回應道,“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