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揚熱情的語調和日常見到他時,那感覺沒什麼感情的平淡語調完全不一樣。
電視上的他是熱情洋溢的。
他這時,是表裡不一的。
現實裡的他是淡漠無感的。
他這時,是表裡如一的。
她,始終是表裡不一的。
她想到了一個很久不見的人。
她低垂着眼眸,撥通了電話。
“一會中午見。”
“诶?柳田編劇,你點了外送啊?”
兔原跳吉拎着一個牛皮紙袋進來了,“剛剛我拿的時候,順便把你的也拿上來了。”
“謝謝。”柳田風日合上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看着兔原跳吉,“其實我給大家都點了飲品,應該一會都會送過來,可能還要辛苦一下你兔原。”
“诶?這麼好!謝謝了柳田編劇!拿個外送而已小意思啦~”
“為什麼這一杯會提前送來?”表田裡道問。
柳田風日笑了笑,“嗯……覺得可能會有人缺一個趁手的武器。”
“什麼?”
“沒什麼。總之大家先午休吧!”
那杯奶茶被潑到臉上時,柳田風日毫不意外。
他扯出笑容,拿過咖啡店桌子上的紙,擦試着臉上的奶茶。
“這樣能讓你高興的話,我可以再點一杯。”
“少假惺惺了,垃圾東西。”
女人灰色頭發因為動作絲絲縷縷淩亂地被挂在睫毛上,她的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嫌惡。
“誰他媽讓你把我的事告訴别人的。你他媽是什麼東西?”
“那天喝了酒,一時感慨……對不起。”
“一時感慨?你感慨你媽逼,給我滾回去。不是覺得這裡容不下你嗎?回來幹什麼?怎麼了?又覺得東京富貴迷人眼了?”
“别這樣……還在外面。我知道你生氣,我從來沒覺得東京容不下我。”
“對,是我容不下你。”
“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倒是說啊幾個意思?”
說着兩人之間的桌子直接被阿源踢了一腳,桌子往柳田風日的方向猛的一移,後者堪堪扶住桌子。
兩人的吵鬧在中午本就不多人的咖啡廳沒有掀起很大的波瀾和矚目。
“是我錯了,我意識到了。”
“柳田,你根本沒有意識到。你到現在都沒有學會尊重别人。也沒學會理解别人。要什麼沒什麼的廢物!”
“九條,你罵的有點過分了。”
“我沒有打你,算我已經顧念情分了。”
阿源拿起随身的東西,“柳田,我沒有不允許你提起我或者怎麼樣,不要把我們決裂的事情當飯後談資。”
“因為你根本沒在反省。”
柳田風日在附近買了套衣服才回MHK。
“柳田編劇……你這是?”
表田裡道突然理解了柳田風日說“沒有趁手的武器”是什麼意思了。
“我去簡單沖一下。”柳田風日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樣子,坦然道,“裡道大哥哥你有發膠嗎?”
“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惦記發型……”
“诶!柳田編劇,你中午出去還順便換了衣服啊?”
“啊,嗯。你就這樣認為吧,池照大哥哥。”
“什麼叫就這樣認為啊?”
“好了池照大哥哥,我們要開始拍攝了,你台詞已經全部都理解了嗎?”
“啊……好的,你不放心可以和我對一下的,柳田編劇。”
“不用了,我相信你。你是個很專業的演員。”
“柳田編劇……啊抱歉,我沒在聽。”
“……”
被揭開赤裸裸的過往,是脆弱的時候。
阿源其實很難想象這十年裡,表田裡道經曆了什麼才變成現在這樣。
無可估量的壓力和失敗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表田裡道回來時,就看到有個人影蹲在他家門前。
“怎麼在這裡?沒帶家鑰匙嗎?”
表田裡道看着阿源穿着單薄的家居服,又覺得今天看起來并不像是出門上班了。
他掏出鑰匙準備打開家門,“外面太冷了,先進來說……”
他正要打開門縮的手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冰涼的觸感讓他突然想起了那晚的聚餐。
他看着站起來的女人,猝不及防地對視上那一雙欲哭的眼睛。
“你知道了那麼多,也該你告訴我了。”
“好,我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