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原跳吉看到表田裡道出現在公司訂餐名單上的時候,還很意外。
“诶?裡道哥今天沒有做便當嘛?”
“嗯,沒來得及,今天起的晚。”
“聽起來很像說辭诶,那九條小姐呢?你也沒沒有給她做便當咯——你們兩個這一兩個月以來都一起吃你做的便當,居然還沒有戀愛嘛?”
表田裡道直接給了兔原跳吉一個頭錘,“你在說什麼?隻是鄰居之間的互相照顧而已。”
“啊?是這樣嘛?我還以為裡道哥你鐵樹開花了……噫!對不起裡道哥!”
“……她才二十一歲。”
二十一歲。
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
她有很多可能性,也有很多自由。
她可能人生還沒有經曆過低谷,也可能還不知道什麼叫饑寒交迫。
她的眼裡,還有不可磨滅的倔強。
“裡道哥你是那種老套的男人啊?覺得年齡差太大就不可以什麼的——真沒想到啊!”
“喂,你這是偏見吧。”
“嘛嘛,不過這種東西吧還是看個人接受,如果很喜歡的話,這些是什麼阻礙嘛?就像一個非常昂貴的包,你可能會省吃儉用很久把它拿下。但是你很開心,也很珍惜它。”
“……我不買包。”
“裡道哥!我難得說大道理啊!”
“你也知道是難得。”
直到下班,表田裡道也沒能發出一條消息給阿源。
他總在猶豫。
“裡道哥,晚上去喝酒吧?”
“……哦,好啊。”
兔原跳吉:“?”
兔原跳吉一把抓住一旁準備走掉換衣服的熊谷光夫,“天哪,裡道哥好像被附身了!居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兔原,想死可以直說。”
“對不起!”
是貓田的酒館。
“诶?還有那種事情啊。”
紅色頭發的帥哥擦着酒杯,“裡道大哥哥~鐵樹開花啊?”
“怎麼你也這麼說。”表田裡道皺起眉。
“诶?因為完全沒有聽過你戀愛這種事情,有異性也算是個預兆吧?”
貓田又彥笑彎了眼睛,“所以呢?人家小姑娘生氣啦?”
“……應該是。”
“那也是裡道大哥哥你自己的問題啦,就算有說過可能會加班,但是通知一下也不是什麼難事吧?什麼都不說,讓人家怎麼想啊?”
“她說她自己進去看了。”
“哇,聽起來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呢。”
“哦!貓田,說起來九條小姐是辣妹哦!”
貓田又彥聽到兔原跳吉的補充,笑彎了眼,“辣妹啊~果然男人都喜歡辣妹啊。”
“我也沒說讨厭吧。”
“啊,所以你有道歉嘛?”
“昨天晚上見面就道歉了。”
“說的什麼?”
“對不起。”
貓田又彥:“?”
兔原跳吉:“?”
熊谷光夫:“?”
“哇哦,裡道哥你單身這麼久不是沒有道理诶。”
“裡道前輩,跟女孩子道歉,一句對不起是不夠的。”
“诶……難怪裡道大哥哥到現在都沒有結婚诶。”
“貓田,你以為你離了兩次婚要給兩份贍養費是什麼好事嗎?”
“為什麼都在說你你隻說我一個人啊!”
貓田又彥又給表田裡道倒了一杯酒推了過去,“去找那孩子好好說說吧?”
“……會的。”
還沒等幾人繼續話題,就聽到一聲招呼。
“貓田!兩位哦!”
小田美子挽着另一位上樓開門的時候,笑嘻嘻地喊着。
“啊~美子,咦?今天還帶了朋友來?歡迎光臨~”
貓田又彥笑着揮了揮手,往一旁兩個空位的吧台另一邊走去。
聞聲,另外三人看了過去。
“啊,是九條小姐。”
阿源看了看面前都有酒杯的三人,隻覺得今天是什麼偶遇的日子嗎。
“晚上好兔原先生,熊谷先生。”她頓了頓,眼神落到表田裡道身上,“晚上好,表田先生。”
“晚上好,九條。”
“诶?居然都認識啊?那坐一起好啦!大家一起玩嘛!”貓田又彥指了指表田裡道旁邊的空位。
“原來九條你認識他們啊?好巧哦!他們是你的朋友嘛貓田?”
“啊,是大學室友和前輩。”
“诶——感情好好哦你們!”
詭異的沉默在阿源和表田裡道之間散開。
“怎麼回事啊……兔原,你們不是認識嗎?”
貓田又彥湊過去和兔原跳吉竊竊私語。
“啊……九條小姐就是剛剛說的,被裡道哥放鴿子的鄰居啦。”
“诶?!這麼巧?!”
“你小聲點!”
沒有例外,阿源和表田裡道都聽到了。
前者揉了揉眉心,“表田,原來你會把這種事情告訴朋友們啊。”
噫!
完了!這是她介意的事情嗎?!
貓田又彥和兔原跳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推了推熊谷光夫,“熊谷,說話啊!”
“她問的不是裡道前輩嗎?我為什麼要說話。”
“不要見死不救啊!”
“可是說了也是事實。”
表田裡道沉默了一會,歎了一口氣,“啊,不是。隻是有點苦惱,所以和朋友們說一下。”
朋友們。
朋友!
不知道戳到了兔原跳吉哪個興奮點,他突然站了起來,“九條小姐!昨天裡道哥真的是在加班!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表田裡道:“?”
阿源:“?”
“你不如不替裡道大哥哥解釋……”
貓田又彥捂臉。
“不,那是表田先生自己的事情不是嗎?不用和我說,也不用解釋。”阿源笑了笑,“我們隻是鄰居,不用涉及私事。”
“啊……是嗎……嗯。”
兔原跳吉幸幸撓了撓頭,剛坐下就接到了表田裡道殺人一樣的眼神。
……
完蛋了,死定了。
明明隻是鄰居是事實。
為什麼——
為什麼他有點不高興。
表田裡道眉目緊縮,覺得胸口有點悶。
是因為他覺得他們已經是朋友了,所以鄰居這個詞顯得疏遠嗎。
可能吧。
“我想回家了,美子。”
“這麼快嗎?才剛喝一杯诶!九條……好吧好吧。”
小田美子看着阿源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放棄了勸說,“哼哼~貓田,從我的卡裡面直接扣款吧!我們就先走了!”
“要注意安全哦!”
“她的卡?”
“啊,美子在我這有充卡啦~”
“你居然還有充值服務?”
“這是什麼話?我這裡可是正經酒吧!”
“……你真好意思說啊。”
表田裡道一直沉默着,從阿源和小田美子走後,一直沒有說話。
“裡道大哥哥,你不跟過去,真的好嗎?”
“不會被當成跟蹤狂嘛?”
“那是什麼話,我們裡道大哥哥這麼帥,怎麼可能是跟蹤狂?”
“……”
“啊,這是她們落下的外套嘛?”
貓田又彥剛拿起阿源和小田美子用過的酒杯,就看到了遺落在椅子上的外套。
他笑着看向表田裡道。
“裡道大哥哥,看起來,你不想去也不行啦。”
表田裡道認命般站起來,拿起了那個外套。
但不知道是不是拿的地方不對,拎起來時,口袋的東西掉了出來。
是一張紙。
飄落在了熊谷光夫的腳下。
熊谷光夫彎腰撿起來,兔原跳吉也湊過頭去看。
“咦?這不是我抽獎抽到的話劇票嗎?”
“是沒有被檢票的,完整的票呢。”
兩人一起看向表田裡道。
隻見後者怔愣地拿着外套站在原地。
貓田又彥看了看票,又看了看表田裡道。
“看起來,小姑娘在冷風裡,等了你,兩個小時哦,裡道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