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以前也抗争過,試圖違抗過,但結局無外乎是被哲全捉拿,次數一多,也就隻好乖乖聽話了。
也就此養成了在這種不被允許出門的時候摔東西的壞習慣,東西會被換新的,但唯有摔東西這件事是謝喚在這種被束縛被壓抑的日子裡僅能做出的抗争。即使這無用、浪費時間。
為什麼不傷害自己呢?
因為被無視的孩子就連傷害自己也變成一種奢侈的行為。
被無視,被冷落,沒有人在乎。
隻有被别人重視,有心疼的人,那麼傷害自己才會讓人心疼,才有意義。
被忽視的孩子可是沒有人心疼的。
傷害自己除了讓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更倒黴就沒有其他的了,因為,不會有人心疼啊。
謝喚跟着哲全,還有哲已一起來到謝家祠堂。
哲已是哲全弟弟,比他小了一兩歲,但是比起哲全要活潑一點,不過也隻是相對好一點。
一路上,幾人無言,氣氛很是沉悶。
到了謝家祠堂,謝喚剛進去,他身後的門就立即合上。
謝長宇跪坐在衆多牌位前,聽到身後的動靜卻沒有立馬轉頭,他慢慢悠悠地起身,從一把燃好的香中将香一根根插在祭壇上。
兩人沒有說話,謝喚嗅到空氣中焚香後那種獨特的氣味,不過比起這種味道,更讓謝喚注意到的是牌位架上,最底下不起眼的無名牌位。
沒有會想到謝家祠堂竟然會有人擅自自造一個牌位,更沒有人想到那個牌位被供奉在祠堂牌位架上。
牌位背面,那裡用血寫下的“曹柔”二字。
謝喚想,塔拉不會知道在這些被他供奉牌位裡有一個被他傷害的女人的牌位。
謝家祠堂女人不能夠進入,何況女人的牌位。
謝喚知道,卓卓恨塔拉,也恨他。
但是這樣一個為謝家,為謝長宇養育兩個孩子的卓卓卻在死後不能入謝家祠堂,也許她死後的骨灰會被灑在無名的角落。
即使她可能也不願意死後如謝家祠堂,但是不管怎麼樣,謝喚骨子裡對這位年長的女人很是尊敬。
在知道她不能入謝家祠堂後,他也開始制作了曹柔的牌位。
本想好好制作這樣一個牌位的,但是一想,這個生他育他的女人可能不情願入謝家祠堂。
所以牌位的制作就顯得粗糙,一則他那會年紀小,二則他這麼做是為了留下一個念想。
已經死去的人是不是已經舍棄了她在現世的名字?
祭司說過,做工粗糙的牌位不會代表死去之人。
所以,他做了這個牌位,讓牌位在架子上,日日被謝家人祭拜。
瞧,阿塔木鄂族無所不能的塔拉,被你哄騙的女人生前不能好死,死後卻受你日夜跪拜,好受嗎?
如今,看着不遠處插香的謝長宇,謝喚想,他膽子還是不夠大,他不應該把牌位放在角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