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身難保,也就不會想着要去給沈栀清求情,反倒是想着姬澈不要因為沈栀清的所作所為遷怒到他們。
“放了他。”沈栀清聲音微冷,還帶着一點不知天高地厚的驕縱。
不過,落在某些人的耳中隻覺得沈栀清這是在撒嬌。
沈栀清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讓姬澈聽他的話,但是在他話音落下沒有多久,姬澈松開了手,還頗為嫌棄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指。
他不僅面容透着一股子死屍的白,就連着手指亦白的有些病态,好在骨節分明,生得不算是太難看。
姬澈擦到一半,緩緩擡起眼眸,眼尾向上挑起,“沈三公子怎麼這麼看着我?您是主子,我是奴才,您說的話我怎麼可能不聽呢?”
他聲音尖細,實在是稱不上好聽。
姬澈将手指擦了一個幹淨,但是沒有在意褲腿上的落雪,更加沒有理會被他扔到地上、這剩下半口氣的宮人。
他見沈栀清的視線還停留在地上的宮人的身上,緩緩向前走了兩步,“每天宮内都會死人,您沒有必要在這樣的人身上多費神。”
“你也是嗎?你要是哪天死了,亦不用我多費神?”
沈栀清緩緩垂下羽睫,在這裡對權力的追逐是無法避免的,因為是人就會在被他人跪拜中迷失自我,誰不喜歡淩駕在他人之上,掌握着别人的生死。
跪在地上的宮人們略微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心中過于詫異,都忘記了身體被寒意侵襲。
沈家的三少爺已經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問題了,這是明晃晃地要尋死呀!
沈栀清的話在其他人聽來已經算得上是詛咒了。
盡管怪力亂神信不得,但是仍是有人懼怕這個。
“哎呦,您說這話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全身上下那點配讓您惦記呢?”
姬澈一邊說着,一邊對沈栀清眨了眨眼睛,還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看得沈栀清默默移開了視線。
姬澈看到沈栀清像是難以忍受他似的将目光移開了,他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不過慘白的面容配上過于紅豔的唇瓣,更像是厲鬼要來索命了。
“沈三少爺,老奴沒有其他的本事,就有一點審問人的本事,您若是下了獄,我可是舍不得您這張臉,一定會多多關照的。”
姬澈拷打人有特殊的手段,知道如何折磨人最能夠摧毀一個人的心理防線,經過他手的,就沒有人一個人能在活着的時候保住自己的秘密。
沈栀清自己還沒有什麼反應,反倒是一旁跪在地上的宮人面色慘白,一臉的惶恐。
姬澈瞟了一眼那些畏懼他的宮人。
他這可就有點無辜了,因為他說的是真的,若是沈栀清真的有下獄的那一天,他一定盡心“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