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的愈發放肆,動作也更加放肆。
“啊……”她猛的驚醒……
此時,還是晚上。夢中的感覺無比真實,像是發生過一般。
她想着喝口茶,又不想麻煩侍女,便自己坐了起來。
瞬間,一股暖意從内到外的散發……
她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
可是,感覺太強烈了。
她竟然……像夢境中那般,對他……欲罷不能?
她這次不是羞愧,而是難過。家仇未報,她怎能沉迷于兒女情長?她怎能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嬌羞少女?怎麼能在乎這些……
茶水是涼的,澆在熱的舌頭上,是清爽的感覺。她喝了好幾杯,複躺回榻上。
先撩撥的是她,可之前她對這些事是無感的。她并不向往,也并不渴望。可如今,她怎麼又能如此……甚至到了自己夢中都妄想着亵渎她的程度。
次日清晨,綠珠給她梳洗時見她沒精神,問道:“姑娘是沒休息好麼?”
沈昭自昨夜醒來後便沒再睡過了,此刻當然是感覺渾身無力。
早膳也是,食欲不振。她看着碗裡的粥,也是一點也不想吃。
齊琅見她如此,還以為是她病了,伸手便撫上她的額頭:“阿楚可是病了?”
沈昭感受到齊琅的觸碰,是按耐不住的躲避。她極力與自己的身體抗争,最終強迫自己接受了覆在額頭上的那隻手。
這是比抗拒更可怕的想法。
從前,她為了複仇可以不介意他的觸碰,甚至親吻。可如今,他隻是碰了額頭,不帶一點親密的觸碰。是她對他的恨意太過強烈,還是她的身體下意識的抗拒别人……
她害怕了,她害怕是後者……
如果是,便是失控。
齊琅将手收回,看着僵硬的沈昭:“沒有發熱,阿楚這是怎麼了?”
沈昭擠出一個笑來:“妾無事,昨夜沒休息好罷了。”
齊琅松了口氣,繼續吃飯。
冷不丁的,齊琅又開了口:“不知為何,阿楚自上次出宮後,對孤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沈昭敷衍道:“興許是長時間不講話,心中有些煩悶。”
“大夫說,這病是心病,興許治好就又回來了。”他說的回來了,是指那個偶爾與他說笑,與他親昵的阿楚。
“若是好不了呢?”
“阿楚别擔心,不管是什麼病,孤就算尋找便天涯海角也要給你治。”
多深情的帝王啊,可她唯有恨……她恨他的表裡不一,恨他竟然愛自己!
她今日實在是有些太過煩悶了,再呆在這福安殿是萬萬不能的。送走了齊琅,她便去秦萱的住處。
在這王宮中,沈昭唯一能說話的便是她,真話假話都可以說。
介時,秦萱正在看書,見沈昭來了也是立馬起身相迎。她衣服上的小鈴铛叮叮作響,倒是歡快悅耳。
“沈姐姐!”
“可曾打擾?”
她一開口,秦萱震驚了一下,語氣滿是驚喜:“沈姐姐,你會說話了!”
沈昭記得她當時哭的梨花帶雨,解釋道:“昨日突然間就會說話了。”
她不想承認,是被裴如瑛氣的。
“會說話就好!”秦萱拉着她往一旁的軟榻上去,“許久不曾聽到沈姐姐講話了。”
沈昭坐下,目光掃過桌面時卻注意到了桌上的書,是《國論》。
秦萱注意到她的眼神,解釋道:“裴先生也不知怎麼回事,昨日忽然就拿着這本書讓我複習,還給我留了課業……”
沈昭聽到,心中卻堵得慌。
裴如瑛竟然教了這個……這本書,是忌諱。她當初沒聽的課,他之前說不會再将給别人。
漸漸的,她有些生氣,有些怨他……可當她反應過來的瞬間清醒,其餘情緒都消失不見。
她,是在吃醋麼?
裴如瑛講什麼,講給誰與她有什麼關系?明明當初他與秦萱擁抱,自己都沒有什麼反應,可如今又怎麼會在乎這些?
她不會,真的吃醋了吧……
“唉。”秦萱又歎了口氣,“裴先生也真是的,明明什麼都沒講還要我複習,這不是為難人麼!”
“複習?”
“是啊,他今日講的是另一本書,可留的卻是這本書的課業,他分明都沒講過。”
他沒講過……比吃醋更可怕的情緒,是欣喜。她竟然會因此感到欣喜,她心不受控制的跳動。
秦萱絮絮叨叨的聲音她已經聽不清了,她甚至眼睛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