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麼?”
“小人這就給您帶來!”
帶門侍離開,齊琅從沈昭眼中捕捉到了疑惑,他開口道:“此處歸屬朝廷。”
隻一句話,讓沈昭一陣後怕。
齊琅的地方……他以為齊琅當初是來查人,卻沒想到這裡竟是他的地方。她來此處,被發現簡直易如反掌,當初還傻愣愣的往這裡跑。
門侍将一位老者帶進來,眼神卻一直往沈昭身上看。
齊琅眼神死死盯着門侍:“怎麼,你也覺得她好看麼?”
門侍聽到聲音,連忙搖頭:“不是!”随後意識到不對勁,連忙點頭,又搖頭:“是小人覺得這位姑娘眼熟……”
沈昭聞言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認得自己?自己何時疏忽了?
不料,齊琅一個杯子扔向那門侍:“收起你的狗眼。”
他沒問……沈昭愣住。
于齊琅而言,沈昭從來不需要被懷疑,結果如何都是一樣。
門侍連滾帶爬的離開,那老者被吓了一跳。
齊琅立馬一副和顔悅色的樣子,同老者說了情況。
老者,是齊琅特意尋來的世外高人。因此人不願離開他的茅草屋,侍衛直接将他的茅草屋拆了運到閩都。
因為齊琅吩咐了,不可對他動武。
神醫無奈,隻能前往閩都來。他給沈昭把了脈,愁眉道:“病久遷延,氣血逆亂,元氣随耗,經絡失養,諸症蜂起。”
此番話,齊琅聽過不下三次:“她如今,失語是為何?”
神醫看了看沈昭:“此乃心病,姑娘應是受了刺激。因心中想要逃避,故一時間難以開口。不必在意,隻需疏心,便可恢複。”
齊琅聞言,松了口氣。身體可以調理,可若是今後她不能說話,豈不是要郁悶死。
當日,沈昭提出回宮。
齊琅很是詫異,沈昭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出宮,怎麼如今反倒……
回宮的車馬行駛,她再度回到這個囚籠。
破奴好奇的看向四周,這是他第一次踏入王宮。于他而言,王宮是一座更大的房子。
沈昭回來時,已是晚上。
綠珠看向沈昭身旁的一男一女:破奴和春黛。
“姑娘,這是王上派來新人麼?”
沈昭欲說話,隻能動了動嘴唇。
破奴察覺,開口道:“我與春黛都是都是來照顧姑娘的。”
綠珠根本沒顧得上破奴說了什麼,她看着沈昭,有些愣神:“姑娘你……”
沈昭讀懂她語氣中疑惑,點頭作答。
綠珠看着她,心中不是一番滋味:出宮時好端端的,怎麼回來蔫吧了還不會說話了……
她回想起來沈昭離宮前幾日,話比往常多了許多,心裡已經開始傷神了。
深夜,沈昭躺在床上未眠。
多可笑啊,她竟在這個牢籠裡,有一種家的感覺……她明明,恨不能逃離。
她更厭惡宮外,那個披着皮的齊琅。
*
沈昭離宮幾日,秦萱聽聞沈昭回來,立馬來福安殿尋她。
還沒進門,秦萱便注意到一旁的破奴:一是因為福安殿沒有男侍衛,二是此人……長得還挺俊秀。
“沈姐姐!”秦萱湊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可不知,我這幾日快要無聊死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說了半天,卻發現沈昭沒理她,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樂呵呵的來了,走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還是一旁的人解釋半天……
信寄出去第三日,裴如瑛仍未有消息傳來。在齊琅眼中,他或許與死人無異。朝堂衆人,也沒人提起他。
破奴外傷已恢複差不多,沈昭忽然想試探一番。她提出,讓破奴躲箭。
破奴隻道:“姑娘想做什麼都可以!”
沈昭握着弓箭,看向遠處的破奴,心中有些不确定。她問了他可以做到麼,破奴說不知道。
沈昭心情忐忑,将弓箭拉出,瞄準。
她将靶心從心口移向肩膀,射出。她不曾眨眼,那隻箭最後刺入一旁的地上。
箭不曾偏移,是破奴躲開了。
第二箭,第三箭……他都躲開了。
沈昭卸下弓箭,這把刀要比想象中更鋒利。破奴走了過來,開口道:“姑娘可以不必手下留情的!”
沈昭将弓箭扔給他,被他穩穩接住。
她眼中唯有毫不掩飾的贊許,快刀易得,可能控制的利刃難尋。
沈昭想說話,卻意識到此處沒有紙筆。
破奴看着她,忐忑不安的伸出了手。
沈昭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後很自然的扯着他的袖子,在他手心寫字。
破奴距離她,第一次這麼近。
他是從未有過的慌亂,眼神不知該往哪裡看。所以,沈昭寫完了他也不知道寫了什麼。
沈昭見他一臉迷茫,便又寫了一遍,這次,她邊“說”邊寫。
破奴掌心傳來的酥麻感遍布全身,他隻緊張的盯着她的嘴唇,看着她唇瓣張合,一字一字:“你,還,會,什,麼。”
沈昭笑着點頭,繼續寫。
破奴忽然将收抽了回來,沈昭不解還要拽他的袖子,卻用餘光瞥見一影子。
擡頭,見是裴如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