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後的蔟日,朝會暫停。
柳清霄在六點艱難的起床洗漱,然後暈暈乎乎的進了書房,倒在塌上繼續睡。
翁薔卻是一大早就換了勁裝前往演武場,發現今天演武場的人意外的多,武師也格外嚴肅。
雲馳也在。
“雲師,早安。”翁薔行禮。
雲馳臭着臉從内堂出來,看見翁薔,臉色也沒有好看一點,“嗯。好好練。”
說着就要走。
翁薔踟蹰了一下,還是上前攔住了對方,“雲師,我……我可能不太适合這份工作,我保護不了少爺。”
雲池皺眉:“又怎麼了?”
莫不是平常打擊過頭了?
“昨晚,我把少爺跟丢了。找少爺的時候還被一個老和尚攔住了。”翁薔抿着嘴,滿是自責。
“無事,以後注意就是。”雲馳擺手,表示知道了,甚至沒多問一句。從演武堂出去了。
翁薔驚訝的看着黑衣青年大跨步離開。
沒想到自己居然沒挨批。
要知道這些日子雲馳是哪哪都看她不行的。
翁薔并不知道,雲馳并不是變得善良了,他隻是沒臉指責翁薔。
翁薔好歹還跟老僧過了手。一個小姑娘,候府本就沒有把護佑唐迎的希望放在她身上。
他們看中的是翁薔的未來。
保護少爺還得是候府的護衛。
但是雲馳沒想到,精挑細選給少爺的暗衛,上元夜第一次出府,就和天機閣的人搭夥睡了一整晚。到早上才期期艾艾的跑回來認錯。
雲馳臉都丢盡了。
等雲馳離開了,翁薔抿了抿嘴,站到了教習的武師面前……
天色漸亮,氣溫上升,落雪也開始融化。上京的雪獅在孩子們可惜的眼神中漸漸不成形。
柳清霄翻了個身,睜開眼迷蒙的瞪着。過會兒恢複了焦距,起身,将軟枕放回原位。
打開窗棂,屋外的冷氣襲面,徹底清醒了。
窗上留了一點空隙,柳清霄繞過提供暖氣的銀絲炭爐,坐在了書桌前,一邊緩緩磨墨一邊思索。
複盤昨日的收獲。
略過他考慮了許久的坦白局,最先從腦海中浮出的是昨夜的聲音。
‘這裡是鈞天。’
穿越前的那個晚上,他也聽到了同樣的聲音,但是當時的他聽不見鈞天二字。
我已達到最低收錄标準,标準是什麼?怎麼達到的?
柳清霄思考。
是我的行為達到标準了嗎?我改變了世界?改變了什麼?候府嗎?
不,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不該留在今天。
‘你已達到’,昨天達到的成就,昨天做了什麼?
昨日隻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他跟潭潇越攤牌了,并且基本确認了共同進退的聯盟,跟這個有關?
不,不是。
柳清霄放下墨條,取下毛筆沾墨。
我昨天問了一個問題,并且得到了答案。
兔毫吸飽了墨,橫豎撇捺,白紙黑字,已見風骨。
‘改變世界’
找到試題也是考核的一環。
在一無所知中開局,鈞天想要的是能在千萬條道路中自主選擇到這一條的人。
需得有100分的主動,才是鈞天需要的人才。
而柳清霄,在昨晚将此列為了目标。
或許不止如此?
他想到潭潇越說的話。改變世界是一個過于寬泛的内容,柳清霄在穿越之初其實就已經改變了世界。
重點不是這個,是後面那句話。
柳清霄将寫着‘改變世界’的宣紙挪開,重新提筆:
‘讓它進步,讓它發展。’
潭潇越說得很清楚了,‘穿越者,當為此世之星。’
‘何不翻覆天地,為我等鑄榮光。’
柳清霄在榮光二字畫了圈,大佬真是一句廢話都沒有啊!
那便……向着更好的成績努力吧!
不過,大佬是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還是跟他一樣後來發現的?
柳清霄傾向于前者。
雖然現世鈞天确實管控嚴格,但是總有人有内部消息。以大佬在異世的表現來看,現世肯定也不簡單。
他現在已經不再認為潭潇越是二代了,還是一代可能性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