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有點不放心,所以我想來問問你。”
英俊潇灑的公子哥起身看來,說話的卻是跟在他身後面容較普通的三十來歲的侍衛。
唐鵬揮手,那名公子打扮的人就去關了門,并守在門邊仔細傾聽門外的聲音。
柳清霄視線跟随着看他,總覺得有點眼熟。
唐鵬注意到他的眼神,“你該叫表哥,學堂時應該見過的。”
那人聽見聲音,轉過來向他點頭,又繼續警戒了。
柳清霄回以微笑,沒有去翻找犄角旮旯的記憶。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大哥,能先說說現在的情況嗎?”
他這段時間完全不知道外界的信息。
每一個睜眼的白天都在鍛煉中度過,又因為飲食問題,連大食堂八卦機會都被剝奪了。
唐鵬正經神色,他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我正要告訴你。”
“你之前的建議父親已經跟我說過了。”
唐鵬下意識壓低聲音,柳清霄也配合着靠近,呈竊竊私語之态,“這幾天我們嘗試進行聯合,效果是有的,很順利。”
“我們私下找了幾位勳貴,用你的那一套話術,果然上套。又借他們之手聯系了不少朝臣,都苦此久矣。”
唐鵬繼續說到,“幾天前,大理寺查到太子府裡居然有一位總管是飛龍會的餘孽,更名改姓潛入太子府,就是為了謀害太子殿下。”
柳清霄皺眉。
“确實是飛龍會餘孽。”
“潛入太子府也是為了刺殺殿下。”
“這次終于讓他逮到機會了。大皇子的人換藥的時候要支開其它下人,他就乘此機會跟在後面下毒。”
唐鵬恨聲,“着實可惡。”
“飛龍會是什麼?”
從來沒聽過的名字,他還以為兇手會是大皇子。
“說是飛龍會,其實是廢龍會,都是些前朝餘孽,妄想颠覆朝綱,不值一提。”
唐鵬簡單解釋了一下飛和廢的差别,又補充道:“雖然如此,但這些餘孽的力量也确實不可小觑,有許多死忠,一度也是我朝隐患。”
不過承平多年,現在也隻能耍些陰謀詭計了。
“他們早就視太子為眼中釘肉中刺了。飛龍會的人認為,隻要太子死了,陛下一定瘋魔。到時候天下大亂,他們就能再造朝綱。”
“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唐鵬異常肯定,“我們怎麼敢拿這種事情作假,這些都是三司共同查證的。”
“不過他開始并不認罪,說自己雖然一開始是想要殺害殿下,但後來卻徹底被殿下折服了,甚至說太子殿下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但沒有怪罪他。”
“現在已經認罪了。”唐鵬繼續說到,“在意識到脫罪無望之後,他很快就承認是自己暗殺了殿下,并表示他很高興看到現在的結果,天下馬上就要亂起來了。”
“他這話傳出來以後,轉頭就有言官上折子。請陛下上朝,并言明天下确實人心惶惶。”
“昨日幾位殿下已經進宮勸過了,今天一早,陛下還沒有上朝的迹象。”
“但曹相請了旨,我來的時候,已經進了乾清宮了。”
柳清霄低頭思索,唐鵬提醒:“之前陛下隻召見賴大人的,這次三司會審由大理寺主理。”
“曹相本已緻士,甚至都被驚動,看來事情馬上就要進入終局了。”
唐鵬說到這裡,臉上露出幾分輕松來,這段時間他也是頂着天大的壓力,又見時局如預料中發展,一時竟忍不住有兩分自得。
半場開香槟,大哥你有點玄啊。
“大哥來找我,是有什麼安排嗎?”
不知道現在需要他做什麼。
“沒有什麼需要你做的啊?”唐鵬搖頭否定。
你是在涮我嗎,半場開香槟就算了,還拉着我一起,咋不上天呢?
見唐迎臉色有點不好,唐鵬也不好再賣關子。
露出幾分憂心來,“事情進展太順利了,太快了。”
“雖然我們去聯絡了朝臣,但是曹相不是我們說動的,諸位殿下勸谏也是錦王主動聯絡幾位親王的。”
“還有嫌犯的事。”
柳清霄明白了,是既想開香槟,又怕絆到腳。
不管怎樣,既然夢裡定安侯滅門還是以謀殺案的名義,那就說明當時案件還沒有偵破。
而現在定安侯府還好好的,卻已經找到兇手了,不做樂觀解讀的話,很可能是幕後黑手在後面順水推舟。
他始終認為,太子案的根源還是在諸皇子。
當然也可能确實是飛龍會所為,那晚的夢境隻是沒有暴露的if線,而其它人的反應,也都是有規律可尋的。
人家都放出話來是為了攪亂天下,百官自然有理由要求結束求生模式;兇手都已經找到了,諸皇子當然可以刷一波人心;至于兇手,說不定大理寺隻是之前沒有往這個方向查,被提醒一下自然就摸出來了。
比如柳清霄,連背鍋都沒想到過還有這個組織存在,賴大人說不定心思也往奪嫡這方面走的。
唐迎并不在乎事實,隻要讓定安侯府安全度過這個難關。
柳清霄順着這個方向思考,右手撐着腦袋,左手輕輕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