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彥在後面見朝雨越走越快,腳步也一次比一次踏得重,馬上要因為他的笑聲再次惱羞成怒,才終于收斂了笑容,快跑兩步跟在朝雨身邊,開始哄人。
“朝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當時其實也擔心我真的把蛇打死了,我是想和你一起确認一下。”
朝雨怒目而視:“你覺得我是傻子?我信你才有鬼!”
祁彥此時雙手都提着東西,但他還是将手舉到胸前,努力雙手合十給她道歉:“真對不起,我沒想到你這麼害怕,我想着你之前好歹也打死過一隻,對它的接受程度應該會好很多。這次是我開玩笑過分了,今晚我請你吃飯行嗎,原諒我吧。”
朝雨喘着氣,靜靜看着祁彥,暫時沒回答。
朝雨一路疾走,此時祁彥已經提着大包小包走了不遠的距離了,他右手抓着用繩網兜起來的蛇怪,左手抓着麻袋,麻袋裡東西不多,但蛇怪身長兩米多,體重估計比朝雨還要重,祁彥提着它時手臂的青筋都鼓了起來,但他仍保持着雙手合十的動作沒動。
他滿臉歉疚地站在朝雨面前,額頭上覆着薄薄一層汗,源源不斷的歉意和希望被原諒的期待從他深藍色的眼眸中傳來,實話實說,朝雨已經心軟了。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斜睨着祁彥,語氣惡狠狠地說:“今天看你勞苦功高,我不和你計較,但今天晚上,你就等着大出血吧。”
祁彥瞬間失笑,看向朝雨的視線愈發溫和:“那感謝您大人有大量了,放心,我有錢。”
聽到祁彥的話,朝雨頓時想起自己隻剩下四十金币,即便摳摳嗖嗖地花估計也隻能堅持三天左右,更加不想理他。她一言不發地搶過祁彥一隻手上的麻袋,扭了扭頭,用眼神示意他帶路去找籠子。
看着朝雨臉上依舊很臭的表情,祁彥懷疑自己說錯了話,但他又實在想不出來是哪裡有了問題,怕惹得情況更糟,隻好老實走在前面帶路。
兩人專心趕路,很快祁彥就停了下來,他走上前扒開了一處格外茂密的灌木叢,朝雨從縫隙中看過去,看到了藏在枝葉掩映中的籠子,此處位于夢想鎮的東北方向,距離小鎮大約有一公裡的路程,籠子被粗麻繩嚴嚴實實的捆在一棵大樹上,門上也多了一把大鐵索。
祁彥掏出鑰匙打開鎖,然後将還在昏迷的蛇怪放了進去。朝雨沿着籠子轉了一圈,見籠子被固定得很紮實,也放下了心。
她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問道:“把蛇怪固定在這,會不會有被發現的風險啊?”
祁彥肯定:“不會,夢想鎮雖然靠着樹林,但并不以森林中的産物為生,木材也隻從林叔包下的林場中獲取,所以幾乎沒人會進叢林閑逛,更不會走這麼遠,這裡也就我和魯達偶爾會來巡邏。”
朝雨放心地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打電話讓葉醫生過來?”
祁彥沒意見,直接拿出手機給葉綏之打了電話,通知完後,他看向朝雨:“要不你先回去吃飯?我等他來了再走。”
朝雨往四周看了一圈,找到了一塊位于陰涼處的大石頭,剛好适合兩人休息一下。她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我帶了吃的,咱倆先随便墊點吧,走。”說罷,徑直往那塊石頭走。
祁彥低頭整理已經用完的繩網,客氣婉拒道:“不用了,我現在手很髒,晚點吃也一樣。”
朝雨坐下,從背包中拿出一瓶水晃了晃:“一瓶水夠你洗手嗎?别客套了,已經下午一點多了,等你忙完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我帶了很多,夠咱倆吃,來吧。”
祁彥笑笑,也覺得客套挺沒意思,他将繩網囫囵塞進麻袋裡,大步向朝雨走去。
兩人在彼此的幫助下洗了手,一起分食朝雨帶來的速餐,食物味道很一般,但朝雨坐在石頭上,感受着迎面吹來的涼爽秋風,四周密林環繞綠意盎然,還有不遠處傳來的未知鳥鳴聲作伴,竟有一種野外露營的錯覺,心情都不自覺悠閑輕松起來。
祁彥突然出聲:“你以前做探索者的時候,也經常這麼在野外吃飯嗎?”
朝雨正在喝水,聞言頓時有點心虛,一不小心就猛地嗆了一口,頓時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
祁彥被吓了一跳,手忙腳亂地給她遞紙,伸出的手臂在她後背上空徘徊了一瞬,最後還是擔心的心情占了上風,緩慢而輕柔地拍着她的背,幫助她順氣。
好一會朝雨才慢慢停下,祁彥連忙擔心詢問:“怎麼樣?好點了嗎?”看到朝雨緩慢點頭,他才放下了心,收回了在她身後拍背的手。
沒了身後那股溫熱的力道,朝雨稍顯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她母胎單身26年,很少與異性有這樣的肢體接觸,她知道祁彥此時的動作是出于對他的關心,所以她的内心沒什麼抵觸情緒,但多少還是不自在。
她又咳了咳有些發痛的嗓子,轉頭對上祁彥仍不放心的眼神,啞着嗓子解釋:“剛喝得有點急,我太渴了,已經沒事了。”
祁彥點點頭,叮囑道:“以後還是要小心點。”
朝雨低聲:“嗯。”
兩人好像都忘記了剛才的話題,重新專心吃飯。
“呦!正吃着飯呢!”略顯調侃的聲音從兩人身側傳來,兩人同時轉頭望去,看到了身着一身白色風衣的葉綏之正朝着兩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