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積極讨論的人群聽到這聲音頓時一靜,轉頭确認真是他們後,卻沒有聽她們的讓開,反而立馬圍了上來。
“你們咋啦,是遇着什麼了嘛?”
“春天傷得怎麼樣啊,剛急吼吼的連傷在哪都沒看清。”
衆人七嘴八舌地圍住幾人,連魯達和陳俊都被人死死拽着,這下更進不去了。
朝雨環視周圍,暗道得想個辦法,她眼珠輕巧一轉,然後左腳拌右腳,突然摔坐在了地上:“啊!我的腳!”
周圍的人被她突然的動靜吓了一跳,全都靜了一瞬,何音也詫異地看着她。
朝雨死死捂住自己的右腳踝,痛苦地喊:“我的腳剛在森林就崴了,現在更疼了,該不會是斷了吧!”
她說完,在人們看不到的角度偷偷給何音眨了個wink。
何音瞬間心領神會,立馬蹲下,将朝雨的一隻手繞過自己頸後,扶着她的腰将她撐了起來:“麻煩讓一讓,這還有個傷患,需要趕緊進去,讓一讓啊。”
衆人看還有個人受傷,心中頓時更疑惑了,這到底是遇着什麼了。
不好耽誤受傷的人接受治療,衆人把兩個女孩子讓進去後,更加着急地圍着陳俊和魯達詢問。
現在怪物的身份還沒有調查清楚,魯達和陳俊都知道不能輕易向外說,免得引起恐慌,現在被這麼多人圍着詢問,兩人一時不知道該編個什麼理由去回答。
他們一齊看向已經脫身的兩人,但何音根本沒有回頭看他們一眼,直接扶着朝雨急匆匆地進去了。
兩人繞過藥架走向診所内間,隻見有四個床位兩兩相對擺放,彼此之間被兩米多高的簾子隔開,形成了簡陋的單人病房,而林春天正躺在離他們最近的一張床上。
此時林春天身上的繃帶已經全部被解開,葉綏之正在給傷口進行細緻的消毒,并進行傷口縫合。
祁彥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往這邊轉了轉頭,看見朝雨被何音扶着一瘸一拐走進來的動作,有些詫異地擡了擡眉毛。
還沒等他出聲詢問,朝雨直接恢複了正常的走路姿勢,并将何音扛着她的手收了回來,十分自然地站到了他的身邊:“怎麼樣?”
祁彥迅速明白了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無聲地笑了笑,然後簡短回答:“沒有毒,皮肉傷,傷口發炎有些發燒,等會打些消炎針,退燒就好了。”
朝雨點頭,然後看向何音:“放心吧,沒事了。”
何音長舒了口氣,朝她笑了笑。
祁彥看兩人一會,突然擡腿向内間另一邊走了走。
不一會,他一手拿着一個塑料闆凳過來了,彎腰将它們放在了兩個女生身邊:“先坐一會,休息下。”
何音連忙道謝,朝雨在祁彥彎腰時看見了他額頭和頸後同樣汗濕的頭發,沒說話,也往他剛剛去的地方走了走,不一會也拿了一個闆凳回來。
朝雨單手将它放在祁彥腿邊,言簡意赅:“多謝,你也坐。”
然後卸下背包,坐在了祁彥拿的其中一個凳子上。
祁彥笑出了聲,他跟着坐下,也朝着朝雨道:“那我也多謝。”
何音坐在一旁安靜如雞,她等兩人都坐下後,從背包裡拿出一包濕巾分了分,然後三人就坐成一排,一邊擦汗一邊看着葉綏之縫合傷口,并自動屏蔽了診所外面的喧喧鬧鬧。
沒一會,一聲響亮又焦急的喊叫打破了室内的安靜,三人齊齊站起身來。
隻見一位老漢急匆匆地沖了進來,他體格還算壯碩,但鬓邊的頭發已經有些花白,背也有些佝偻,他邊走邊喊:“春天!春天!這是怎麼回事,我兒子怎麼了!”
看見祁彥坐在一邊,他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語氣急切:“小彥,我兒子是怎麼了,他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沒半天的功夫怎麼就成這樣了?”
祁彥穩穩地扶住他:“林叔,春天沒事的,葉醫生正在為他治療,沒有生命危險。”
辛勤緊跟着林老漢進來,此時他一邊擔心地看着床上林春天的傷勢,一邊也扶住林老漢的另一隻胳膊安慰:“林叔!林叔冷靜!祁大哥都說沒事了,葉醫生也正在治呢,你别着急,小心身體。”
朝雨與何音安靜地站在一旁,她們都是新來到這鎮上的,和林老漢并不認識,現在也不好插話。
林老漢聽到春天沒有生命危險,稍微冷靜了些。
祁彥讓出位置,扶着林老漢坐下,低聲解釋道:“這次進山一不小心遇到了野獸,我沒注意讓春天受了傷,責任在我,你放心,醫藥費什麼的我都會出的。”
林老漢本來正擔憂地看着還在昏迷的林春天,聞言瞬間擡頭瞪他:“你這說的什麼話!春天自己決定要加入護衛隊的時候,我就要做好了他受傷的準備,哪能什麼鍋都讓你背。”
祁彥還想再說什麼,林老漢直接擺手打斷:“你不用說了,醫藥費那點錢我還擔得起,倒是你這性子也改改,一天天的到處瞎攬責任,什麼擔子都想往自己肩上扛,你真當自己是鐵做的。”
祁彥站在一旁微微低着頭,沒再繼續開口說話,他額前的頭發微微垂下遮住了眉眼,朝雨有些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作為一個旁觀者,朝雨隻是依稀覺得,林老漢口中的擔子,應該不是,或者不隻是指林春天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