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榴斟酌了一下：“蘇總，你怎麼還沒休息？”

“我剛見完客戶回來，洗個澡就睡了。”

“您還是多保重身體。”

“好，你也早些睡，别仗着自己年輕身體好就天天熬大夜，讓人操心，知道嗎？”

她絮絮叨叨的叮囑起來，入耳卻隻覺得親切。

沈榴柔聲答應：“知道啦。”

和蘇牧風說完話，剛剛的陰霾心情一掃而空，她直接把手機放到一邊去了，一夜無夢。

*

下午，沈榴去了樂器中心上課，臨近結束的時候，于文鼎眯着一雙笑眼看她，贊美之心溢于言表：“沈同學，沒想到幾天不見，你進步很快嘛。”

沈榴正在活動手腕，聞言便擡頭看了一眼半倚在鋼琴上的人，微微笑說：“都是老師指點的到位。”

“别謙虛，看得出來你用心練習了。不過我聽前台說這幾天你都沒來過，我記得你家裡也還沒買琴吧，去哪兒練的？”

沈榴的動作一頓，收回視線，抿唇淡淡道：“在一個朋友家練了兩次而已。”

“這樣啊。你要是考慮好買什麼牌子的鋼琴了，就跟我說，我給你介紹我一個做出口鋼琴生意的朋友，保證給你按最優惠的價格拿到手。”

“一定一定。”沈榴随口答應完，站起來看着他說：“對了于老師，我今天過來還想再問一個事，就是我後面要繼續回去上班了，這個課程就需要改到晚上或者周末，不知道咱們中心這邊方便嗎？”

于文鼎爽快地答應道：“你不用擔心，這個完全沒問題的，上課時間都可以根據你的空閑時間來進行調整。”

“那就先謝謝于老師了。”

于文鼎心中歎了口氣，面上仍是笑着跟她說話：“沈同學，之前說了，不用跟我這麼客氣的。雖然我是你的鋼琴老師，但其實我們年紀差不多的，大家都是年輕人。”

沈榴簡短地打了個哈哈：“瞧我這腦子，又給忘了，下次一定記着。”

就在她拎起手提包準備離開的時候，于文鼎突然攔下了她。

“沈榴，過兩天有個很熱門的交響樂團要在國家大劇院辦音樂會，一張票千金難求，我剛好有個好朋友幫我弄到了兩張，你有空的話，不如和我一起去看吧？”

沈榴愣住了。

她并不想和于文鼎發展出師生以外的關系。

“于老師，我之前沒聽過音樂會，對這個也不太感興趣，可能去了也是白去。既然這場音樂會這麼難得，您還是找聽得懂的朋友一塊去吧，這樣才不會浪費。”

她在婉言拒絕的時候甚至用上了敬稱，這是一個明顯劃清界限的舉動。

于文鼎也不是不識時務的人，幹笑兩聲附和道：“你說得也有道理，既然你不感興趣的話，還是不勉強了。”

沈榴輕聲說了句“抱歉”，又向于文鼎點點頭示意：“那我就先走了。”

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下了，回過頭喊了一聲：“于老師。”

于文鼎又驚又喜地擡起頭，眼裡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沈榴隻能裝作看不出來他眼中的渴盼，狠心問道：“這個音樂會叫什麼？我……我想買兩張送我朋友。”

“額…現在可能已經買不到票了。”

他的臉上飛速閃過一抹失望，但比他更失落的是沈榴，問問題時她的話音裡有欲說還休的羞赧，現在一絲笑意也無了。

“那好吧，可惜了。”

于文鼎心有不忍，咬了咬牙，顫抖着把票拿出來，再顫巍巍地遞到她跟前。

“這票給你吧。”

沈榴眼前一亮，緊接着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于老師，要不我還是回去找找有沒有靠譜的黃牛吧。”

“不用跟我見外。”于文鼎别過頭去：“你拿去…送你朋友吧。”

沈榴邊打量着他的神色，邊恭敬地用雙手接過了那兩張票。

“那就謝謝于老師了，以後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盡管提。”

于文鼎什麼也沒說，隻是輕飄飄地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從音樂中心出來後，沈榴在網上搜了一下這場音樂會的票價，又在原價的基礎上加了五百塊錢，給于文鼎轉了過去。

入夜後，沈榴拿着那兩張票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不知道要不要和王冕說。

胡思亂想了許久，最後她心一橫，還是給王冕發了消息。

sixteen：【王警官，我們約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