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力度掌控得很好,保持在沈榴既不會感到痛,也輕易動彈不得的狀态。
“為什麼要讓我挂電話?”
沈榴強作鎮定地迎上他的視線:“你身體什麼情況你自己不知道嗎?外面那站崗一站就是一天,多累人,平時好好的時候都得腰酸背痛一整天,更别說你現在是個帶病之人了,工作什麼時候都能幹,王警官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段話,又趕緊低下頭錯開眼,仿佛這樣就能化解自己整條手臂都搭在王冕腿上的古怪感覺。
王冕眉心輕蹙,顯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
“隻是因為這個嗎?”
其實沈榴并不擅長編瞎話,但事已至此隻能順着剛才的說法繼續說下去:“對啊,先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才能更好地保護人民群衆,為人民服務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王冕沒有回答,氣氛尴尬到了極點,沈榴感到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量正在不斷加大。
她有種不詳的預感。
王冕冷不丁地發力,一拽就直接将她拉進了懷裡,讓她的臉和自己的胸膛來了個親密接觸。
沈榴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慌了,偏偏王冕還死抓着她的手不放,為了避免繼續貼在他身上,沈榴不得不用另一隻手死死地抵着軟綿綿的沙發往後退。
此時的王冕的語氣還冷靜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看着我。”
沈榴艱難地擡起頭,面色驚恐:“你到底要幹什麼?”
王冕呼出的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臉上,如點墨一般的黑色瞳孔冷冰冰地注視着她,他開口,不帶一絲多餘的情緒。
“你知不知道,這次露臉的機會對特警隊的每一個人都很重要,如果隻是因為發燒了,那我就算是把止疼藥當飯吃也得硬挺過去。所以你确定,真的隻有這個原因嗎?”
沈榴被逼到了絕路,幹脆将臉歪到一邊,打算故技重施:“還能有什麼原因?你想聽什麼,你告訴我,我說給你聽。”
“沈榴,你的手機裡保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拍下的照片…”
不等他說完,沈榴就煩躁地“嘶”了一聲,早知道這事會變成自己無論何時都無法辯解的把柄,那她就是再喜歡這張臉也絕不會拍照留下證據。
“我錯了,我待會就全删了。”
王冕憋了半天,最後生硬地說:“不要。”
沈榴看到已經被攥出深深一道紅痕的手腕,怒從中起,頭也不擡地說:“請王警官不要限制無辜公民的人身自由,把手松開。”
王冕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心下一驚,立刻誠惶誠恐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用力。”
沈榴頭也不擡地說:“我要回家了。”
王冕将力道放輕了些,但還是沒有松手,甚至把調羹重新拿了起來。
“不是說好了等我吃完再走嗎?”
沈榴回家之後,越想越氣,越氣越睡不着。
她把昔日最珍惜的那個玩偶抱在懷裡,對着它的臉砸了好幾拳。
“開口工作閉口工作,你一個病人,說你工作狂難道是在誇你嗎,呆瓜!”
“又給你送衣服充電器,又給你做雞蛋羹,你就這麼恐吓我。”
撒完氣,她突然下定了某種決心,把一旁的手機拿起來給蘇牧風發了條消息。
sixteen:【蘇總,深夜打擾。之前您給我介紹總助工作的時候,我擔心自己不能勝任就說再考慮考慮。我回來之後深入了解了總助工作方面的相關知識,如果您還願意給我這個機會的話,我會全力以赴地做好,絕不辜負您的期待。】
剛發出去沒多久,蘇牧風的電話就直接打了過來。
沈榴有些奇怪她竟然到現在都沒睡,一點不敢怠慢地趕緊接通。
“蘇總。”
“小沈,你想通了,我很高興。”
蘇牧風的聲音聽起來又亢奮又有活力,跟癱在被窩裡的她完全不一樣。
沈榴扔下抱枕,正襟危坐:“還是要多謝蘇總給我這個平台和機會。”
“怎麼一段時間不見,你又跟我生分成這樣了?”蘇牧風的語氣不變,今天她似乎心情格外好,還能笑着打趣沈榴。
但沈榴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現在是和蘇總說正事,也不能太沒規矩了。”
蘇牧風朗笑幾聲:“我現在不在B市,等我回去了,讓小虞安排我們一塊吃個飯,見個面,然後你就來入職吧。”
“都聽蘇總安排。”
“到時候你就好好跟幾個前輩學習怎麼做事,你是我直接引進的人,她們對你不會特别嚴厲,但在公事上,我可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别到時候覺得我像換了個人似的。”
沈榴笑了笑,語氣堅定:“請蘇總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蘇牧風又笑了:“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