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知音獲得了天使輪投資,并在北京注冊成立知音科技有限公司。
306的一幫人加上葛雲麗她們一起到飯店慶祝,八隻杯子碰到了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席琳獲得了學院的保研資格,最近正在準備面試,彭茵抓住她問專業相關的事情。
“我剛轉專業的時候,績點什麼都不太理想,後來我這些舍友們來開導我,我也覺得,應該更專注于知識的汲取,而不是高績點的獲得。所以我放平心态,沒想到上學期竟然考了專業第三。”彭茵搖搖頭,“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都是這樣。”葛雲麗側頭看她,“哎,你問學姐這麼多,你要讀研究生啊?”
“是啊,你不知道金融有多看出身,本科畢業出去要被秒成渣啊。”彭茵說完,看着邱芳菲,“芳菲,你要讀嗎?”
邱芳菲一直沒說話,聞言搖搖頭:“我到時候直接工作。”
葛雲麗問:“那你要留在北京嗎?還是到哪裡?”
“我也不清楚,哪裡錢多就去哪裡。”邱芳菲淡淡道。
謝旻聞言,擡頭看了邱芳菲一眼。
彭茵看着葛雲麗:“哎,你和孟翀雙宿雙飛,肯定留在北京吧!”
“那還有抒音和楊瀝深呢,他們也留在北京啊!”
李抒音和楊瀝深在對面對視一眼,都笑了。
李抒音:“你們鬥嘴别扯我上啊。”
楊瀝深在椅子上直起身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說:“她想在哪都可以,隻要讓我在她身邊。”
又是一片“啧啧啧”的起哄聲。
兩人的位子離得很近,楊瀝深不管其他的聲音,側身看着她,淡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
李抒音看着他剛想說什麼,楊瀝深的上衣口袋裡就傳來振動。
他撐着她的椅背站起來,輕聲湊近李抒音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李抒音點點頭,不一會兒,楊瀝深的身影出現在外面,透過包廂的玻璃牆,她看見他單手插兜,修長的身影站在路燈旁,右手舉起手機放在耳邊,她甚至可以想象楊瀝深的語氣,沉穩、帶着些笑意的、清冽的嗓音。
彭茵和葛雲麗在對面看到她這依依不舍的樣子都捂着嘴笑。
李抒音有些臉熱,起身說:“我去衛生間了。”
打電話的是個陌生的号碼,楊瀝深到外面接起來。
電話那頭是個很闆正的聲音:“是知音的楊瀝深嗎?”
“是。”
“我是正元建築的,你們的計劃書我們老總看到了,有投資的意向,您什麼時候方便過來洽談一下?”
楊瀝深聽着皺了皺眉:“正元建築?”
“是,我們最近有新媒體方面的需求,”那頭說,“這周六下午兩點您看可以嗎?稍後我會把地址發您手機上。”
......
約定的那一天,楊瀝深穿上了李抒音給他做的那套西裝,顯示出鄭重,稍稍提前過去了。
他根據發來的地址直接上了36樓,門口有個商務裝的男人接應他,臉上帶着微笑:“楊總,我是一直和您聯系的夏總監,梁總還在開會,您稍微到接待室等一下吧。”
那個叫夏總監的人将他引到接待室,又端了杯茶就出去了。
楊瀝深将公文包放到一旁,慢慢靠回椅背上,房間裡很靜,他就慢慢地等着,落地窗透過來下午的日光,時間似乎都因此遲鈍起來。
然而時光一點一點流逝,日頭一點點下落,天光慢慢變成了橘紅色,面前的茶水早已經涼了。
這是無聲的慢待。
楊瀝深還是坐着,終于有人進來了,還是那個夏總監,說道:“梁總請您過去。”
他溫和地點點頭,跟在他身後出去了。
夏總監領着路,不由心中詫異,暗道這個年輕人真是好氣度,被冷待了也不見異色。
他敲了敲門——
“進。”
梁元說完,看見進來的夏總監身後跟着一個高瘦白正的男人。
面色平和,步伐沉穩,倒不像是個剛入世的年輕人。
他結束不經意的打量,互相招呼過後讓助理上了茶。
面前的年輕人闆正地坐着。
“楊、瀝、深?”梁元目光沉沉,一字一句道。
“是,梁總。”楊瀝深笑着說,“聽說您有意投資知音。”
梁元靠在椅背上,這樣的姿勢讓他眼皮低垂,狀似俯視,他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從旁邊拿了份文件,輕擲到面前的桌子上。
楊瀝深拿過去翻開,看了幾下就輕輕合上了,說道:“抱歉,梁總。我們并沒有賣版權的打算。”
梁元點了一支煙,說:“不必急着拒絕,價錢不滿意當然可以再談。”
“出讓股權來置換資源是初創公司一般都要做的妥協,我也可以妥協,但不會是以讓它改名換姓這個條件。因為知音對于我來說,确實意義重大。”
“‘意義重大’,”梁元語氣加重這幾個字,帶着些輕薄笑道:“每一個意氣的年輕人都是這樣的話,但很少有人不會為金錢動心,不過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他換個姿勢,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學生總是自視清高的,不過我的忠告就是,機遇在面前還是要珍惜,有沒有下次就不好說了。”
楊瀝深點點頭,慢慢起身拿起了公文包。
梁元垂眸看着指尖的煙霧,忽然道:“李抒音呢?”他擡眸,“你能給她什麼,你有支撐她的本事嗎?”
楊瀝深微微皺了下眉,心下已經了然了。
梁元看到面前的年輕人慢慢坐下來,竟然還低頭笑了片刻,擡起頭的目光澹澹。
“梁總,您見過抒音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