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劍劈去時,眼球消散,沒有砍到實物的感覺連實體也不是,沒什麼可怕的。
可浮動在他周圍的眼珠,注視他的目光,蘊含着更深層次的東西。
而且這種感覺必須是實力達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感覺到的。
眼珠背後那看不見的東西。
眼珠是外化的虛體,而讓他恐懼的是看不見的實體。
這些眼珠不是自己族人的。
“鄭荻”以血繪符,不斷向聞弦歌襲去,可皆被擋下。
聞弦歌在身法比不上自己,可這些眼珠對他的行動幹擾太大。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我總得知道手下敗将的名字吧?”
聞弦歌的傘尖掃向“鄭荻”的脖頸,“鄭荻”勉強躲開,傘“噗”一聲打開,打着旋,把眼淚甩了出去。
“鄭荻”躲閃不及,一些淚落到了他胳膊上,腐蝕出點點血洞。
“哎呀呀,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不過看在你還算是個對手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吧。”
“鄭荻”用劍劃破手心,血像蟻群般爬滿了劍身。
劍開始分裂,一把,兩把,四把,兩劍之間拉出血絲,發出金屬的光澤,血絲垂直空中,欲掉不掉。
“我叫蒼。”
數十柄劍向聞弦歌飛去,就如同眼珠包圍住蒼一般,劍包圍住了聞弦歌。
“呵呵。”
聞弦歌微微勾唇,把傘搭在肩上。
“如果你不這麼做得話,還不會輸的這樣慘。”
聞弦歌把傘合上。
眼珠頓時消失了,蒼這時才發現,眼珠背後的東西不在這裡,而是在天上。
眼珠是由虛線從空中垂下來的。
天上的東西在注視着自己。
這是自己恐懼的來源。
眼珠消失後,那些線條纏繞住了襲向聞弦歌的利劍。
劍被吞噬了,蒼的左臂被砍掉了。
“結束了,是我赢了。”
蒼半邊身體都被染得通紅,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
“是嗎?你看一下那邊。”
聞弦歌隻是輕輕偏了一下頭道:“不要緊,死不了。”
然後舉起傘,在聞弦歌即将結束蒼性命那一刻,蒼消失了。
聞弦歌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甩了甩手,打了個哈欠:“累死了,手都要抽筋了。”
她轉身向盛樸雲他們走去,嘴裡哼着歌。
“好了,現在要去救人了。”
她想起之前李念生讓沈歸真少與自己這種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低着頭笑了出來。
“李念生,不三不四的人要成為你徒弟的救星了呢。”
聞弦歌走到倪樸臻面前,此時蒼的斷手死死扼住了倪樸瑧的喉嚨。
倪樸臻努力去扒開五指,指甲把斷手抓爛了也于事無補。
聞弦歌那傘一點,那手一下就落到了地上,化為了一灘肉泥與碎骨。
倪樸臻大口大口喘着氣,看着聞弦歌道:“謝,謝謝。樸雲他……”
聞弦歌看了一眼道:“沒死,不過也快了。”
倪樸臻還想說什麼,聞弦歌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我會救你們的。”
聞弦歌打開傘,懸浮于盛樸雲的身上,金黃色的絲線降落覆蓋住了他的身體。
傘順時收攏,盛樸雲消失不見了。
還沒等倪樸臻意識到發生什麼,他也被聞弦歌收入了傘中。
但接着,他又被聞弦歌放了出來。
倪樸臻一下子摔在地上,震得他的腿生疼。
“沈塘還活着嗎?”
倪樸臻扶着腿道:“不清楚,他……”
聞弦歌沒等倪樸臻把話說完,就又把他收了回去。
“那就不用收屍,就先不管他了。”
她轉身來到宋義清前:“真好,宋家這次可欠我一個人情了。”
現在這裡隻剩下聞弦歌一個人了,風不知從何處吹了過來,但沒有之前那般劇烈。
但聞弦歌沒見過之前黃沙的陣仗,連着呸了幾口。
“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下次拉得帶個面紗。”
聞弦歌踩在傘上,向外飛去。
見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聞弦歌想起。
自己接下來要去的,才是真正的鬼地方。
“不把沈塘帶去也好,否則被沈歸真知道了,多半是要和我打架的。”
她揉了揉手指,擡起手擋住了陽光。
“都怪李念生在背後說我壞話,那我不做出點什麼,還真對不起他在沈歸真們面前對我的诋毀。”
她越想越開心,又哼起了那首唱了好久的童謠。
“而且,我這也不是壞事吧,他自己不也想變得強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