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法倒是合理許多,衆人也開始在心裡琢磨,自己要不要也上山碰碰運氣。
畢竟那可是肉啊!
正是農忙的時候,從早上幹到晚上,忙活了一天,晚上能吃上點葷腥,這日子過的都有盼頭多了!
但想是這樣想,衆人卻都沒有說出來,轉頭聊起來了别的閑話。
畢竟多一個人上山,他們撿到獵物的可能性不就小了。
富貴娘沒閑聊,隻是轉頭回了屋子裡頭,把自己的閨女叫過來。
“富貴你過來,娘跟你說點事。”
富貴也是乾元,好在有幾分力氣,就在縣城裡做工,每月能得幾百文錢,這在大柳村算得上頂好的。
隻是她人老實,平日裡話不多,幹完自己的活就愛在屋子裡待着。
富貴娘看到她過來,人卻不說話,恨鐵不成鋼地道:“也不知道你這鋸嘴葫蘆的樣跟誰學的,我和你爹哪個不是愛說話的。”
“你不愛和村裡人說話也罷,怎的遇到坤澤都不愛說,上個月給你介紹的那個……”
富貴打斷她,問道:“娘,什麼事?”
這時候富貴娘才想起來正經事:“我跟你說……”
她把今日季平安去山上撿到獵物的事情說了說,“她比你可差多了,後日你不是不上工,也不用去地裡幫忙,你就去山上轉轉,指定也能得個野雞野兔之類的。”
“娘,人家不是撿的。”
富貴也見到過山上的獵物,比人還要靈活,怎麼可能撿到。
“不是撿的,難不成還真能是她獵的?”
“怎麼不能?”說完後富貴就想轉身回屋。
富貴娘嘿了一聲,“你現在倒是話多。”
不過她才不管,隻是道:“總之你得去山上一趟,别忘了!”
—
季平安也不知道自己的烤兔子饞了一村人,還把小孩惹哭了。
烤兔再肥也隻有一隻,她們三個大人,兩個孩子吃的幹幹淨淨,連骨頭架都嗦地看不見一絲肉。
吃完後,芸娘也要帶着滿滿回家。
臨走前,她問季平安道:“除了野兔,你家中可還有别的吃食?”
隻是用了次刀,她和滿滿就吃了頓味道極好的肉,哪怕眼前的人是無賴,芸娘覺得還是她占得便宜更多。
“怎地,你和縣城裡的人一樣也看不起我,覺得我連吃食都搞不到?”季平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甚至想要把人趕出去。
芸娘連忙擺手,語氣裡都帶了幾分着急:“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家裡昨日還餘下幾張糙餅,想着你和阿九她們要不要吃,我給你們送過來。”
“糙餅你自己留着吃,之後或許還要找你借刀呢,且瞧着吧!”
季平安臉上閃過幾分不耐煩,“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就把門關了!”
芸娘張張嘴,似乎是有什麼想說,最後卻又被咽在了肚子裡,搖搖頭道:“沒有了。”
話音落下,季平安就把籬笆帶上,轉頭回了院子裡面。
“阿娘?”滿滿擡頭看向她。
芸娘拉起她的小手,看了眼季平安的背影後,才輕聲道:“我們回家。”
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季平安,旁人和她說兩句話,便覺得旁人是看不起她。
但哪怕這樣,也比打人要好多了。
村裡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混賬乾元,但是有些乾元娶妻之後便收斂許多,也有着當家的模樣。
若是季平安能真的好好對阿九,兩人說不定也能把日子過好呢,她在心裡想。
把人送走之後,季平安對着蹲在地上的團子道:“歲歲,你和阿九把燒剩下的灰拿到竈房裡去。”
柴火燒完了之後就是草木灰,這可是好東西,不僅能當莊稼的肥料,還能制作堿水,再拿些放到盛着米面的罐子裡頭,還能防潮防蟲。
“好哦,阿姐。”
沈之虞雖然厭惡乾元,但不至于看着個小孩自己幹活,她也幫忙拿着笸籮把草木灰拿回去。
季平安則是把背簍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先把裡面的野菜拿出來,然後就是裡面的藥。
藥堂郎中給她拿了不少藥,除了她要求的那些,還有不少治療頭疼腦熱的,往後總用得上。
在藥堂的時候,季平安也看見了這個朝代的文字,比繁體字還要複雜些。
她在原來的世界,大學專業是計算機,對于文學方面更是一竅不通。
季平安認起來麻煩,索性直接說自己不識字,讓郎中把不同種類的藥包成不一樣的形狀,日後也好區分。
治療跌打損傷的比較好認,是用小陶罐盛着的膏體。
她拿着這個小陶罐出了房間,就見到往她這裡走來的歲歲。
“阿姐,我和阿九把院子裡的灰都搬完了。”
可能還是因為之前的影響,歲歲還是隔着一步和她說話,但眼睛裡的害怕少了些。
但季平安很滿足,想着改天給小孩買個糖吃,“我都看到了,歲歲好厲害。”
歲歲很少被人誇,聽到這話眨了眨眼睛,才仰着頭小聲說:“阿九也厲害。”
聽到這話,季平安看向院中的人,微微挑了挑眉,“對,阿九也厲害。”
沈之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轉頭回了屋。
隻是她沒有想到,自己剛進了屋,轉頭季平安便帶着歲歲也過來了。
她坐在床邊,眯了眯眼眸,“你來做什麼?”
“從縣城裡拿了些藥,給你們治治傷”,季平安把手上的陶罐拿出來,“我說過,之後都會對你們好的。”
解釋完,她便先給歲歲擦了藥,原主多是用木棍打的傷,過了幾天後便淤成青紫色,看着吓人,“疼的話告訴阿姐。”
歲歲搖頭:“不疼。”
乳白色的藥膏抹在胳膊上,不僅不疼,還帶着股涼絲絲的舒适感。
她在心裡默默想,如果阿姐能一直這樣就好了,比阿娘在的時候還要好。
給歲歲抹完藥,季平安擡頭看向坐在床邊的沈之虞。
歲歲知道兩人是在治病,自己也非常懂事的去了竈房燒水。
在她開口前,沈之虞便道:“我自己抹藥就行。”
藥對現在的她是好東西,她不會拒絕,但絕對不可能讓乾元碰到她。
季平安卻道:“胳膊上的傷你可以自己抹藥,不過腿上的傷得我幫你抹藥。”
沈之虞看她:“你不是說,除了我離開,其他的條件都能滿足我嗎?”
“我現在想要自己抹藥,你能答應嗎?”
季平安:“……”
打臉的次數多了,也就感覺不到尴尬了。
“除了抹藥和離開這兩件事,其他的我都能滿足你。”
剛才沈之虞搬草木灰的時候她便注意到,對方走起來的時候,似乎有些慢,還帶着些不明顯的跛。
“我得看看你的腿是隻有外傷,還是傷到了筋骨,若是傷的嚴重,我們得去縣城裡看看。”
季平安可沒有忘記,原劇情中,沈之虞就是被原主打跛的。
所以她必須得借着抹藥,看看對方的腿有沒有問題。
沈之虞聲音很冷:“你會看?”
不過是色痞子乾元想找個機會,滿足自己的欲望罷了。
季平安道:“我今天特地讓藥堂的郎中教了我,摸摸骨頭就能看出來。”
筋骨除了問題,膝蓋處會有突起或者腫脹,容易辨别出來。
她說這句話,本想的是解釋自己沒有其他的心思。
但聽在沈之虞的耳中,便是乾元不僅要看她的腿,更要摸她的腿。
她隻是失憶了,又不是變成了傻子。
若非是自己的妻郎,又有哪個坤澤會讓人看自己的腿!
沈之虞不讓步,“你告訴我哪個位置,我自己來。”
季平安見狀,隻能把藥遞給她,
她伸出來自己的腿,期間腳尖不小心碰到了坤澤的,又立刻收回:“這樣,我摸哪個位置,你便跟着我一起。”
沈之虞垂眸,跟着她開始摸自己膝蓋的位置。
“這裡疼嗎?有突出來的骨頭之類的嗎?”
季平安摸着膝蓋骨左邊的骨頭,眼神卻沒有離開過沈之虞的腿。
沈之虞莫名有種乾元在觸碰自己的感覺,但這種方式偏偏又是自己提的。
她壓下心底的煩躁,道了聲:“不疼。沒有。”
“真不疼?”
問完,季平安就對上雙冷冷的眸眼。
好吧,看來是真的不疼。
季平安又引着坤澤檢查了幾個位置,期間卻不經意瞥到了對方露出的一截白皙腳腕。
被撿回來的時候,沈之虞身上的外衫就破破爛爛,衣服是普通的料子,季平安猜測沈之虞可能是秘密出的皇宮,特地做的僞裝。
原主也沒有給過她多餘的衣服,便隻能一直穿着,束腿的位置破了個洞,站着看不太明顯。
但坐下後,再一彎腰,衣服向上提,白皙腳腕便露了出來。
看來若是得空,她得帶歲歲和沈之虞去縣城裡買幾套衣服,往後天熱起來也能換着穿。
這樣想着,季平安就仍不住多看兩眼,想着該買些什麼料子和顔色的衣服。
隻是她剛瞥到一眼,沈之虞便立刻坐直身子,将衣服往下拉了拉遮住那截腳腕。
她現在不僅想要挖掉乾元的腺體,還想要挖掉對方的眼睛!
“好看嗎?”
季平安本想說好看,畢竟沈之虞之前也是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公主,膚白如玉,哪怕上面有傷痕也無法掩蓋。
但話到了嘴邊,她才覺得這話太輕佻,沒有外人在的情況下沒有必要說。
于是她道:“不好看。”
沈之虞冷哼一聲,“呵。”
季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