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朱甯動作自然地收拾桌子.
這是之前的朱甯從來不會幹的,剛穿越來的時候,朱甯做家務把孟九吓了一跳,還以為自家女兒撞了邪。
但朱甯非常堅持,說飯是爹爹做的,田裡的活是娘親幹的,她這個做女兒的總要為家裡做點事。
孟九當時眼睛濕潤了,背對着朱甯默默抹了把淚,不再阻攔朱甯,而是和她一起收拾清洗。
孟九從東屋把顔梨的碗筷拿出來,和朱甯一起在外院刷碗。
朱有義則吃飽喝足,躺在樹下的搖椅上乘涼。
孟九悄悄看了東屋一眼,随後小聲問朱甯:“甯兒,你實話和我說,顔小公子腿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朱甯見狀還想打馬虎眼,孟九繼續道,“别以為你爹我什麼也不懂,我看過他腿上的傷,根本不是摔的,是叫人活活打斷的。”
“對,是被人打斷的。”朱甯見狀隻能承認。
“他在顔家是不是過得并不好?”孟九發現顔梨的手上有不少繭子,這可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公子會有的手。
“那邊的人總是苛待他。”朱甯模棱兩可地回答道。
她說的是春滿樓的人對顔梨不好,孟九自動理解成顔家人對他不好,這個世道,男子生存艱難,顔家雖然是書香門第,看來也不如外表光鮮。
孟九徹底想通,原來顔梨在家裡并不受重視,難怪會被送來自己家。
剛收拾完,門外一個大叔來敲門,村裡有個男孩子過幾天要出嫁,孟九與人說好了要一起給新郎縫新被。
孟九走後,朱甯終于有機會溜進東屋的卧房,與顔梨見一面。
樹下的朱有義擡眼看了朱甯一眼,笑笑沒出聲,這閨女,一點也耐不住性子,比她娘親當年可差遠了。
朱甯見到顔梨時,他正倚在床頭,兩天下來,經過孟九的悉心照料,他的面色紅潤許多。
“顔梨,你好點了嗎?腿還疼嗎?”朱甯坐到床邊的矮凳上關心道。
“朱小姐……”顔梨看到她,剛說幾個字,淚水就順着眼角流出來。
“怎麼了?”朱甯很驚訝,“是腿太疼了嗎?明日我找大夫買一些鎮痛的藥。”
顔梨哭着搖頭,止了眼淚,緩聲道:“小姐,伯父對奴太好了,奴實在受之有愧,求你告訴他們奴的真實身份吧,他們看不起奴也好,唾棄奴也罷,奴隻求有一處容身之地,等傷好之後,再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們。”
朱家父母對他太好,他心中的罪惡感越來越重,他不敢想象孟九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會有多難過,一想到對他和顔悅色的伯父,瞬間對他橫眉冷對,他的心髒就疼得像要碎掉一樣。
朱甯聽後皺起眉頭,“不要奴來奴去的,既然離開了那種地方,你就與别人沒什麼不同,以後要自稱我。”
顔梨沒想到朱甯聽完他的話後,在意的是稱呼問題,他便從善如流道:“是,小姐,奴……我記下了,但是我身份的事……”
“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把傷養好,不然現在腿不能行,能做什麼事?”朱甯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是,小姐。”顔梨應下,他向來習慣順從,既然朱甯這麼說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繼續反駁。
朱甯進來隻是想見見他,現在人也見完了,話也說完了,卻不想離開,反正爹爹一時半會回不來。
窗外月色靜谧,屋内燭光搖曳,床上坐着一個小帥哥,頭微微低着,非常乖順的樣子。
朱甯原本就對顔梨有好感,不管是顔值、性格,還是聲音,她都喜歡。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相對而坐,或許是受女尊世界觀的影響,朱甯心裡癢得不行。
她突然伸出手,輕輕托住顔梨的下巴。
顔梨順着她的力道擡起頭,他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
之前在春滿樓時,他因為個子太高,嗓音不夠細軟,不像其他小倌一樣會讨客人開心,向來是最不受待見的,他接的客人大都是粗人,進了屋子便直奔主題,從沒有這樣安靜而暧昧的時刻。
雖說自己雙腿盡斷,無法配合,但朱甯若想與他歡好,也不是不能做到。
朱甯的手指順着顔梨的下巴緩緩向上,撫摸過他的臉頰,停到他的眼角,那裡還有未幹的淚痕。
朱甯輕輕将淚痕抹去,顔梨長長的睫毛顫動着,在眼下打下小扇子一樣的陰影。
這個世界的女人需求更加旺盛,眼前的人本就是朱甯喜歡的類型,雖然之前做過小倌,但周身氣質幹淨清爽,像處子一樣無害誘人。
看着他順從垂下的眼簾,朱甯有種錯覺,那就是自己可以對他做任何事。
朱甯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幾個黃色鏡頭,有想把顔梨壓倒的沖動。
手指的溫度逐漸升高,連帶着身體都熱了起來,腿部不自覺地夾緊,朱甯被自己的身體反應吓到,急忙把手收回來。
“顔梨,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說罷便倉惶離開。
顔梨看着她逃跑般的背影,面色白了一瞬,她明明是有些情動的,卻戛然而止,是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覺得自己污穢肮髒嗎?
朱甯從東屋出來時,臉頰有些泛紅,朱有義擡頭看她一眼,又悠悠躺下。
小樣兒,也就和人家牽了牽手,親個小嘴兒算頂天了,就羞成這樣,沒出息。
第二天,朱甯去春滿樓上課時,遲到了幾分鐘,好在沒人和她計較這個,去小教室時,好幾個小倌已經坐好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