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持節赍冊的是從一品協辦大學士、戶部尚書英和,從二品内閣學士奕經,另有八名外命婦任職女官,負責替她授接冊印等事,舜玉隻要人扶着行禮便好。
這些命婦皆由内務府賞賜銀兩,來鐘粹宮的這八個舜玉并不怎麼認識,一同行冊封禮的還有翊坤宮和延禧宮,祥嫔的額娘并沒有分到她宮中,而是去了延禧宮。
事畢接了賞賜出宮時,一名命婦特意貼近了富察氏與她搭話:“不知,夫人與剛剛那位娘娘是舊相識嗎?”
富察氏有些差異,但面上仍然很有禮節道:“我哪裡能認識和妃娘娘,倒是瞧着這位主子怪和善的。”
“我瞧着她看了你好幾次,還對你笑,還以為你們是故交,”婦人說着面上帶了些驕傲:“不瞞夫人,這是我家小妹,性子素來最柔和不過的,不然也不能被皇帝看上,生下唯一的皇嗣來,說起來這一家子,沒有一個不出息的,世代都在内務府當差,就連這個小女兒,誰知道也入宮侍奉了。”
富察氏腦中飛速理清思緒:“我竟不知是和妃娘娘家裡人,我家老爺也在内務府,夫人說的這家我倒是有所耳聞,難不成正是延大人?”
那婦人看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诶喲,沒想到夫人竟與我家是同僚,我家老爺正是排行老九的,如今是管着會計司的,不知夫人是哪位大人的家眷?”
既然是和妃母族,富察氏也索性坦白了:“夫人如此坦蕩,我也不好遮遮掩掩的,我今日本是想去翊坤宮服侍的,那翊坤宮主位正是我女兒。”
“原是祥嫔娘娘,那翊坤宮可是好地方,離皇上的養心殿隻一步之遙,想必娘娘十分得寵吧,我竟沒有看出來,真是冒犯了。”
富察氏已知這婦人是内務府大族的媳婦,便有心攀附:“夫人快别吹捧我了,要說得寵,宮裡誰比得上鐘粹宮娘娘,且說今日去侍奉的命婦,非王公宗親家的去不得的,我那女兒雖也有些寵愛,可終究是她阿瑪沒本事,在這種輕快衙門當差,雖公務不甚繁重,卻也給不了她什麼助力。”
這一番話正中那夫人下懷,她不由得拉着富察氏的手:“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難處,我們家雖然子侄還算興旺,但京城這地方龍蟠虎踞,官做得再好,那些高門大族啊,打心眼兒裡瞧不上,哪像您家,那是太後娘娘同族,平日裡結交的也盡是豪門子弟,我今日能遇上您,這也算咱們有緣,改日我定然登門拜訪啊!”
富察氏心下思量:這真是瞌睡給了個枕頭,她們二人也算各有所需,死等着華兒在宮裡生個阿哥,也得等孩子長大了才能得了好,再不濟就得等承繼後位才能大封母族,如今皇後娘娘健在,他們家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如趁此時攀上這顆大樹,這家人世代盤踞内務府,天子腳下顯赫的豪富,靠着他們,自家老爺兒子官場的希望更大!
祥嫔還不知道她額娘在宮外交好了和妃的母族,和妃卻知道,她斜倚在羅漢床上,兩個丫頭給她捏肩捶腿,餘霜打了簾子進來。
她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個小瓶子給和妃看,後者随即坐起身子,命兩個丫頭出去。
待房中隻剩了她們二人,餘霜才說:“這是特地請宮外的胭脂師傅制的面油,嚴格按照您的方子用料,也在宮外找人試過,效果很好。”
和妃接過來在手背上滴了幾滴塗,立時有一股花香散開,她在鼻尖兒晃了晃:“不錯,你把這面油換個宮裡的瓶子,送去給珍妹妹,告訴她這是滋陰養血的,每日用在身上,比太醫院開的藥湯管用。”
餘霜低頭稱是,就要出去,和妃想起來什麼似的,又問:“這花油,那群太醫瞧不出什麼吧?”
“娘娘放心吧,這東西早混到其香料裡,什麼也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