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要緊,隻這一日而已,過不了多久回宮,她離皇上最近,到時候豈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可是一直等到皇上定了回宮的日子,她也沒能再次等來傳召,即便是傻子也看出來了,皇上寵愛珍貴人,冷落了她。
“門口風大,妹妹看幾眼就回去吧,小心身子。”
和妃調笑的話傳進耳朵裡,祥嫔卻在心裡數着珍貴人侍寝的日子:才兩三回麼,可是她怎麼覺得,自己已經盼了一月了?但是輸人不輸陣,她向來不是那種能容忍别人看笑話的人,便迅速組織語言反擊:“多謝和姐姐這麼關心我,反正侍寝不是我便是珍妹妹,和姐姐已是皇子生母,伴駕多年老成持重,自然不能體會。”
和妃輕輕冷哼一聲:“妹妹說的是,我如今也就盼着大阿哥逢年過節的來請安孝順,自然也希望妹妹能有的,否則你阿瑪額娘也心疼你孤零零一個人不是,我也是擔心妹妹的阿瑪額娘,想必她們也從來報喜不報憂吧!”
撂下這句話,和妃轉身就進去了,祥嫔卻滿腦子都是她的話,她連忙抓住夏蕊問道:“她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家裡出事了不成?”
夏蕊忙着把她扶進去:“主子,咱們進去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啊!”
好容易和連珠兩個服侍她半躺在床上,夏蕊想了又想才說:“聽說和娘娘跟珍主子在‘镂月開雲’那邊賞湖,珍主子養的那兩隻鳥兒會唱曲,皇上在書房裡聽到了,覺得格外有趣,珍主子又向來有什麼說什麼,性子直爽,皇上便喜歡……”
祥嫔歎口氣:“這原也由不得我,皇上喜歡旁人就輪不到我,我早知道這個理兒,隻是,隻是我聽和妃話裡話外,說我阿瑪額娘什麼,家裡可是出事了?”
連珠連忙撫着她的胸脯順氣兒:“主子别聽和娘娘說什麼,隻是……”
“隻是府裡如今進項少,福晉操持全家,有些辛苦。”
“怎麼會?”祥嫔面上不解:“我在家裡什麼好的沒有吃過用過,平日裡相交的也盡是宗親大族的格格,怎麼我才進宮一年,我們家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夏蕊聽着這副“不食人間煙火”口氣也有些無奈:“主子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久大人在掌儀司,怎麼比得上廣儲司、會計司、營造司這些油水大的地方,大爺又不善科舉,不好做出成績,想往好位子上調少不了走動,加上平日裡王公貴族的交際,光是一年裡的必要壽禮就是筆不小的花費。”
祥嫔聽她這麼一順,一時也是無話,隻恨不得立時變成個男兒身,發奮讀書考科舉去是也。
“主子,奴才還有句話,您不知道,和妃的母族是極為顯赫的包衣,她上面九個哥哥,個個出息,隻在内務府便有好幾個員外郎和郎中,還有走科舉入仕的老爺,咱們要想辦法給久大人調動,勢必要碰上和妃娘娘的父兄,您若是與她對上,隻怕往後事就不好辦了。”
祥嫔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火氣:“果然她這麼有底氣,整日裡生事,原來靠山如此得力!”
她一隻玉手攥緊錦被,生生突出幾股青筋來:“我就不信,進了宮,她的手腳還能伸到皇上眼皮子底下不成?”
“我看如今她這麼在皇上眼裡表現,怕是給她那個阿哥争吧,若是全姐姐生出兒子來,我不信她不急!”
夏蕊見她能有如此見底,還算有些松下心來,便出言安慰道:“我想和妃娘娘推舉珍貴人,是想将您逼到走投無路之地。”
“這麼說,她是想讓我看到,她既然有能力讓珍妹妹得寵,便有法子幫我?”
“這奴才也看不明白。”夏蕊覺得如今局勢尚不明朗,和妃真正的目的還沒有顯露出來,但她覺得和妃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和妃手中已有一個珍貴人了,比起自家主子,那個顯然更好拿捏,若要對全妃使些手段,那個也與她關系也更好。這樣說鹹道淡的也不知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