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祥嫔忍不住笑了：“連珠，你真的這麼想？”

“當然了，全主子晉位，您也晉位，全主子得寵，您也能得寵，主子您一直都是有福氣的人。”連珠扶着祥嫔往寝殿走去；“您别着急，咱們慢慢來，一步一步來。”

“連珠？”

“嗯？”

“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說話？”

“連珠，等你主子我發達了，一定好好的賞你！”

連珠扶着祥嫔走進西間裡，二人的身影和談笑的聲音漸漸叫人聽不真切，好像有人搖着鈴铛走遠了，天更黑了，像墨水灑在紫檀木桌子上。

全妃有孕還不足三月，衆人都自覺少往她那裡去，舜玉一個人悶得慌，衆人又看得緊，輕易不叫勞動她，自己常在屋裡長籲短歎地叫悶。

她是不贊成芸惠她們将她看的什麼似的，為此特意叫福苓給她們科普一些醫學知識，讓她們知道孕婦需得适量鍛煉身體才能健壯，更容易養好胎兒，可即便如此也隻叫這群年輕的姑娘稍松半口氣而已。

珍貴人知道了，竟特意将鳥籠子提過來給她瞧，舜玉又愛養些花朵，花香鳥鳴，她也有機會在廊下多走動。這日兩個人立在廊下嘀咕：“祥姐姐好長日子沒來了，不知道又在忙什麼，整日裡不見人影，我想叫她一塊來都找不到機會。”

舜玉心裡癢癢地，若不是不合禮儀，她想吹個口哨逗逗鳥：“華音除了那邊侍奉皇上，聽說最近忙着打理花藝，自從萬壽節她獻上那盆羅漢松之後，前兒太後聖壽節，她又擺弄了一盆菊花，叫什麼……”

“白壽星，”她想了一想：“沒想到她能迷上這個，我還央她有了好看的給我一盆呢，你瞧我院子裡擺的山茶，是花房的司庫郎中特意送來的，入了秋槐花都沒有了，咱們也要回宮去，再移旁的種也沒意思，他就特意找了這幾盆‘十八學士’來，連皇上看了都說好呢。”

“華音還沒見過，我還想叫她看看，保不齊她也喜歡。”

語芙聽她這麼說，小臉上帶了幾分認真的神情：“等我見了祥姐姐一定叫她來看，就說你特意給她留着，日日命人精心看護，怕等不到她瞧呢！”

舜玉忍俊不禁，伸手搶她捏的一塊梅子酥：“就你嘴甜，我看這糕不必吃了，給我罷。”

語芙煞有介事地搖搖頭道：“非也，非也，這糕明明是酸的，正合适我這嘴甜的人吃。”

等她又提了籠子回去時，正趕上用晚膳，和妃特意讓人等在門口，見她回了忙招呼進來，二人一齊把飯擺在正殿裡吃。

“這品燴豆腐鮮得很，他們用蝦油煮的，我平日就喜歡，你快嘗嘗。”

先把肉、筍、香芃切成細丁，用好醬、香油炒了，再下瓜仁、松仁、桃仁，不管配什麼炒都切成細丁。略用豆粉、洋糖，仔細瞧着火候不叫老了。然後選極嫩的豆腐三塊，再把四周略硬的皮削去，用雞湯加了蝦油煮熟盛大碗。前面炒好的肉、筍各丁，乘熟倒進碗裡便好了。

明明是豆腐，吃起來跟蝦肉似的，連和妃這樣不重口腹之欲的人也愛。珍貴人用了一碗果然好，便說全妃如今口味變了，改天也叫她嘗嘗這個。

“全妃如今行動便有人看護，你隻把這法子與她說了，自然有太醫瞧，廚子做，以防有什麼不測，要我說呀，你也不好這麼去打攪人，整日裡一腦門玩兒心思，想想正事才是。”

聽得人不住地撇嘴，語芙不情願地說：“好姐姐，你說說什麼是正事呀？”

和妃嗔她一眼：“你少裝傻，你對面人家忙得不見人影兒，你瞧瞧，你這幾個月見了皇上幾次，日日同人家玩在一起，怎麼人家就有這樣的心思？你全姐姐也不管你，就這樣由着你頑。”

“全姐姐知道我不好這樣才不說的，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個來了。”珍貴人嘟着嘴巴朝她撒嬌。

“這也不是我的意思，隻是皇後和太後主子操心皇嗣，雖說明年還要大選，可如今宮裡有你們幾個，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不是，全妃盡心侍奉皇上，如今她不方便了，皇後主子希望侍奉皇上的擔子不要落在祥嫔一個人身上，你也該盡一盡子嗣之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