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句話,周淮身上所有的戒備與警惕都降了一個等級,但本能依舊抗拒旁人的靠近。
謝清無語地拉開被子露出頭來,感覺自己特像隻從龜殼裡冒頭的烏龜:“景琳姐,麻煩你們了。”
景琳微微笑着說:“應該的。”
她眼含嫌惡地看了眼躺倒在地上的男人,眸色略暗下幾分:“有些過了……”
謝清明白她的意思。
“隻是正當防衛,麻煩你們先把人帶走,我需要安撫我的alpha。”
景琳對此有些意外,她從新聞上看到了謝清結婚的消息,但并不認為這樁婚姻是出于謝清本意,甚至還跟謝清聯系過,詢問他是否需要協會援助。
結果顯而易見,謝清拒絕了。這個在十幾歲時就遭受過alpha信息素攻擊的年輕omega,仿佛永遠都有将自己的一切掌握在手中的自信。
“隔壁應該還有個omega,勞煩你們去看看情況。”謝清思緒清晰了一些,這才想到其他的,“這裡的熏香也有問題,請處理一下。”
景琳點點頭,讓一起過來的omega保護協會的人将昏過去的肖朗帶了出去,然後帶走了疑似輔助作案工具之一的熏香,掩住房門,給謝清和周淮留下雙人空間。
等到隻剩下他們兩人,謝清始終緊繃着的身體才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周淮沖着衆人離開的方向盯了一會兒,确認所有擅闖的人都遠遠離去,才安心地埋頭輕嗅omega的腺體,像上了瘾一樣,不可自拔。
他聽得很清楚,剛才謝清說,他是他的alpha。
景琳作為協會中的資深成員,觀察入微,行事妥帖,還特意給他們留了藥箱。
可惜現下這情況謝清壓根沒工夫處理手上的傷,還有周淮,他打人時用足了力氣,手背上糊着一層血,估計不全是肖朗的。
“你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麼?”
一片靜寂之中,周淮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意味深長裡又好似帶着幾分自嘲。
謝清沉默着沒有說話。
此刻他們肢體交纏,已經足夠冒犯。
周淮用手掰着他的肩膀轉向自己,額頭相抵,呼吸交融。
他有些不甘心地問:“謝清,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跟其他alpha不一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訴你,坐懷不亂并不在我的字典裡。”
謝清眼睛低垂着,無意掃過對方近在咫尺的唇,那個隔着口罩的吻蓦地闖入腦海。
周淮腦子渾渾噩噩的,不夠清明的理智叫嚣着想要占有被他抱在懷裡的omega。
可他不能,他永遠不會成為像周沁貶低過的那類alpha一樣,做一個隻會被本能驅使的動物。
所有人都認定了他不如周沁,除了他自己。
空氣滞澀的某個瞬間,氣息微微浮動,一個沾滿梅花香氣的吻落在唇上,将周淮僅存的那點理智燃燒殆盡。
唇齒糾纏着,周淮憑着那一丁點清醒跟随謝清一步步踏進了不該存在的沉溺之中。
周淮想,這不是什麼本能,他隻是好像,真的喜歡上謝清了。
真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謝清忽然冷漠地把人推開。
周淮喘着粗氣想要靠近繼續親吻,被謝清輕易避開。
“足夠了。”謝清竭力克制着呼吸聲,一出聲才發覺自己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
周淮皺眉,沒聽明白:“什麼?”
謝清靜靜望着他的眼睛,不閃不避:“安撫信息素。”
周淮看着他沉默了幾秒,忽然低頭嘲弄般笑了笑。
他壓着火問:“你親我,是為了給我信息素?”
謝清眼中露出适時的困惑:“當然,難道你還想要臨時标記?”
周淮的心一瞬間如墜冰窟,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血液裡的更多吧,你怎麼不讓我喝你的血呢,剛好你手上有傷。”周淮轉眼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姿态,說出的話也就跟着猖獗起來。
謝清低頭看了眼血糊糊的手掌心,被這麼一提醒,才覺得鑽心地泛着疼。
他攏起手,語氣淡淡地說:“從我們回酒店到現在,你有時間注射抑制劑,就算被omega信息素引誘,也不至于非要通過标記才能疏解。”
周淮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實則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幹脆利落地反問道:“照你的邏輯,我是不是根本連你的安撫都不需要?”
“是,”謝清的回答也不假思索,“不過是有外人在,alpha易感期心理起伏劇烈,我總要保證你不會傷害到無關的人。”
周淮被他随意堵了回去,憋悶得不行。
他冷哼一聲,咬牙切齒地誇贊了一句:“那你還真是好心。”
“不用客氣。”謝清面無表情地應下,“松手,我去找醫藥箱。”
“等等,”周淮承認,抑制劑确實起效了,強忍過去沒問題,還沒昏頭到必須要omega信息素安撫的地步,“肖朗找了個omega要毀我清白,我沒忍住就把人打暈了,阿清,我剛對肖朗下手那麼重是因為—”
“我知道。”謝清沒料到他會突然說這個,不知道算解釋還是什麼,可他又不會被吓到,真不知道周淮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