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過謝清會反抗,但遠遠沒有到這種程度,或許……是他一直以來都把謝清想象得太柔弱了。
從前面對肖朗的性騷擾,謝清選擇向長輩求助,不是因為他隻能這麼做,而是因為這是最簡單快捷的方式。
謝清不喜歡麻煩,也懶得将私事鬧得人盡皆知,變成旁人口中的談資。而且這樣的□□醜聞,對每個相幹的人都是緻命打擊。
隻是現在謝清不會再忍了。
可能是受周淮影響,他也想不顧一切地放肆任性一回。
他把刀往肖朗脖子上又怼近幾分:“讓你的人從周淮房間裡滾出去。”
肖朗咬了咬牙:“你讓一個omega從易感期的alpha身邊離開,怎麼可能?你學醫學傻——”
“嘭!”
房門猛地被人一腳踹開,大開的門撞到牆上發出刺耳聲響。
有人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臉陰寒之氣,暴虐的信息素席卷而來,甜膩中裹着辛辣,肖朗被這股強勁的alpha信息素壓制得從床上跌了下來,豆大的汗珠滾落,他捂着被刺激到漲紅的腺體畏畏縮縮地看了來人一眼。
氣勢洶洶沖進來的自然是周淮,再不過來,他就要忍不住對隔壁房間不知道被誰放進來的omega動手了。
誰成想一進來就聞到了其他alpha的味道,劣質又難聞,還敢跟謝清離那麼近,簡直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謝清看到他之後,稍微放下心來。忽略掉alpha易感期帶來的暴力氣息,至少現在周淮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證明他不是個饑不擇食的貨色。
手心傷痕的痛意遲緩地傳達過來,謝清一時沒拿穩,水果刀順着床沿掉在了地上,砸到肖朗腿邊。
謝清愣了下,感覺到一陣山雨欲來的死寂。
周淮背光站着,看不清神色如何,謝清直覺不太妙,果然,下一秒周淮便有了動作,隻不過是奔着肖朗去的。
謝清沒有跟人動過手,打耳光除外,中學時倒是圍觀過同學之間粗糙野蠻的打法,可看到周淮拳拳到肉把人往死裡打的架勢時,他第一反應是這人練過。
等再回過神來,他才意識到情況不對,趕忙下床想去把人拉開。但周淮是鉚足了勁的,謝清又被熏香裡的藥性影響,使不上多少力氣,隻能竭力從身後把人抱住。
“周淮,夠了,别再打了……”
手心上滲出來的血沾到周淮的淺色睡袍上,染上一片髒污,謝清卻半點也顧不得了。
周淮大概是不清醒的,被潛意識的本能驅使着,想要驅逐一切接近他的omega的敵人。
滿身散發着洶湧信息素的青年從謝清懷裡掙脫出去,雙目赤紅地一拳拳打在肖朗身上,眼見後者漸漸沒了生息,謝清才在慌亂中釋放出安撫的信息素,雖然生疏,卻也略有成效。
周淮雙手顫抖着停下動作,帶着身側的謝清一同往後退開半步,一時沒站穩跌坐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謝清也被他帶累栽倒在他身上。
謝清無暇顧及這些細節,推開周淮自然落在自己腰間的手,探身過去探了探肖朗的鼻息,還好,人沒死。
他剛松了口氣,一道蠻力忽地橫在腰上将他一把拽了回來,緊接着整具身體就被周淮牢牢鎖在了懷裡。
“……”謝清對這種距離的親近感到有些窒息,念及周淮眼下的狀态,到底還是沒有掙紮,“如果把人打死,算防衛過當,會被判刑。”
周淮親昵地用嘴唇蹭着他的耳垂,下垂的眼神不時飄過omega腺體的位置,有些蠢蠢欲動。
“你不想我進去嗎?那樣你就自由了,謝清。”周淮說話的嗓音很低沉,還帶着些許彼此心知肚明的嘶啞。
自由……
謝清閉上眼,任由周淮肆無忌憚的靠近,在這一刻,他竟忘了原本的話題。
“我不需要自由。”從他選擇和周淮結婚的那一刻起,他就放棄了這兩個字。
周淮輕輕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他看着謝清泛紅的耳朵,還有冷淡如常的側臉,忍不住湊上去舔了舔謝清的後頸,梅花香氣被刺激得溢了出來,蜂擁着灌入唇齒間。
謝清伸手抓住周淮浴袍的一角,克制着沒有做出躲避的反應。
易感期的周淮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至少現在他知道,絕對不能試圖逃離,否則……
謝清心中有一條新的認知。
周淮對他産生了欲望,哪怕隻是停留在生理上。
踏在危險邊緣的時間沒能持續太久,有人穿過大開的酒店房門,打破了一室的暗潮洶湧。
“謝清?”最先進來的是一位戴着特制頸環的女士,她看清這裡的情形後臉上露出了驚訝。
謝清看到熟悉的人後緊繃的神智終于松了一點,正要開口,強橫地将他按在懷裡的人忽然扯過耷拉在床沿的被子将他整個蓋了進去。
周淮目光兇惡地看着突然闖進自己領地的陌生女人,陰恻恻地問道:“你是誰?”
景琳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你好,我是omega保護協會的人,我叫景琳,也是謝清的朋友,你……”
周淮不太了解這種組織的背景,再加上易感期作祟,因此仍舊一臉防備地瞪着她。
景琳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停頓幾秒後才繼續說了下去:“你應該就是謝清的alpha丈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