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拉倒吧！

楊葵覺得開弓沒有回頭箭，換個别的工作，還不如繼續幹律師這行，至少老楊多少能幫她點。

吃完螺蛳粉她出去透透氣，畢竟味道是真的大。

她坐在小區椅子上，看着樹的那邊，沒看見出沒的小貓。

此時天色已晚，兩邊的路燈懸在空中，從她坐的位置剛好看見頭頂的月亮。

她感到一陣燥熱，現在晚上跟白天那樣，熱得沒什麼兩樣。

謝亦龍洗完澡出來，周航一直喊他打遊戲。

“這就是你們打聽的那位神秘的他，看啥？看臉是不可以的，主播都沒露臉他怎麼可能露臉呢？”周航念着評論區消息，和他們擡杠地說。

謝亦龍算是聽出來他在直播，開口問，“你怎麼想着去直播了。”

“你不懂，我最近手頭緊。昨天有位網友花大價錢打聽感情的事，我一激動把你說出去，誰想網友們今天整點整時，來打聽你消息。”周航激動地看着直播間的人數，破一千了。

謝亦龍照常選擇射手，淡然道，“想不到還有人花大價錢找你打聽感情。”

“可不是嘛，誰能想到。”周航笑得賤兮兮，沒跟他透露出來。

謝亦龍觀察小地圖，說，“對面來人了，你什麼時候過來。”

周航刷完野怪升到四級，過去時他們正好打起來，說了句，“兄弟，我來了。”

謝亦龍成功拿到一血，清完兵線準備回城，被對面法師蹲到一套技能秒掉。

“咳咳，我們網友回來了，問起你感情的事，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我怎麼回答，有還是沒有？”周航看着楊葵發給他的留言，樂着說完。

周航直播間多數是過來湊熱鬧的，楊葵發了兩份禮物，頭銜上挂着榜一的稱号，特别明顯。

“你這都是些什麼網友，告訴她我沒有喜歡的人。”謝亦龍皺着眉說。

“真的沒有嗎？”周航可是知道他底細的人，笑着問。

謝亦龍想起他知道楊葵的事，死不承認說，“沒有。”

“網友，聽到沒你該死心了，他沒喜歡的人。”周航笑着等他火葬場，對着直播間人說。

【網友一号：主播真搞笑，他沒喜歡的人不應該是榜一有機會嗎？】

【網友二号：主播的意思是，他可能變現的拒絕榜一。】

【網友三号：榜一都沒說話呢，你們吵什麼。】

【網友一号：真搞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誰跟他吵了。】

【葵花向日葵：主播你問他，要怎麼樣才能追到他。】

楊葵半躺在椅子上，看周航直播，發完評論看網友們跟着附和。

直播間傳來周航的聲音，“網友問你，怎麼樣才能追到你。”

謝亦龍最讨厭的就是麻煩，冷着聲音說，“不用追，因為，我們根本不可能！”

我，們，根，本，不，可，能！

楊葵被這聲驚醒，打破了她之前所有的幻想，她坐起來看評論區安靜一會兒。

周航也沒想到他會說得很果斷，怕他知道後過來埋他，隻能挽回餘地說，“網友們别傷心，他隻是不好意思，裝高冷而已。”

周航特意關靜音，這樣謝亦龍就不會聽見他說話。

評論區哪裡這麼善解人意，邊安慰榜一，邊說他好裝。

【葵花向日葵：你問他，是真高冷還是假高冷。】

周航已經汗流浃背了，扶着額說，“網友們别搞了行不行，讓主播安靜打一會兒遊戲行嗎？”

楊葵表示不行，刷了禮物送給他，并留言。

【葵花向日葵：我第一次付出感情，被人這樣對待。現在隻想知道他是不是真高冷，主播竟然辦不到。】

周航算是明白了，楊葵就是他最大的黑粉，還想抹黑他。

周航打開聽筒，醞釀下說，“龍，網友問你，是不是很高冷。”

謝亦龍覺得他網友管得真多，敷衍了句，“算是吧。”

“好了，主播開始打遊戲了，可能看不見留言，你們諒解。”周航松口氣，發現他英雄剛死，手足無措按着鍵盤。

慘了，謝亦龍要是知道網友是楊葵，指不定哪天從市中心飛過來，埋了他。

楊葵逗完周航，無趣回到家裡。

她聞到了少量的酒味，皺着眉頭進去，靠近老楊的房間。

老楊開着台燈，喝得微醺躺在床上，手裡握着手機。

裡面的女聲傳進楊葵耳朵裡，“當初就不應該把葵交給你，她要是因為這事自殺怎麼辦。”

老楊一下子清醒不少，他和徐彤都很少去讨論這件事，沉默着說，“這是她第一次開庭，以後會有無數的開庭，會遇到無數的辯護方，無數的案件，我們都沒法一直保護她，她總歸要學着長大。”

女聲聽完沉默一陣，繼續說，“但總歸不是你這樣子鍛煉她，她才剛成年多久，心智膽量都還沒成熟，怎麼能遊刃有餘面對社會上的事。”

“所以我才要鍛煉她，讓她真正步入社會後，才能不被身邊事打擾。”老楊說得滿臉通紅。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些想法會導緻她二次發病，和她同齡的人哪個出來體驗生活了？别說我娘們的什麼感性，我說的是事實，你讓她一下子見識從未見識的殘酷，擱誰誰不發病？”女聲和老楊吵起來。

“不就是被家屬拉一下怎麼了，我們當初經曆那些不比她嚴重得多嗎？”老楊說。

一陣長久的沉默。

女聲的聲音緩緩襲來，“要是那人情緒過激手裡拿着一把刀呢？誰來救她，她又要如何自救？”

老楊愣住，看着窗外的景象說，“我難道做錯了嗎？我隻是希望她變得強大，和你一樣面對許多困難。”

“讓她休息幾天，别去開庭了。”

楊葵很平靜地聽完，小聲地回到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