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緻看一圈,前面都是上層人士和老闆們,跟着嗨完坐下。
“姐姐,你會唱歌嗎?”富富坐在沙發上,睜着大眼睛好奇地問。
楊葵看着周航發的朋友圈,随口說,“不會唱歌。”
富富湊近點,盯着手機裡的視頻,“那個姐姐唱得好好聽。”
“姐姐,聽媽媽說你之前得了病,現在嚴重嗎?”富富望着她。
楊葵看完關掉手機,指着他課本,“作業做完了嗎?”
“我不會做,姐姐手機借我一下呗。”富富看着她,兩眼放光地說。
楊葵知道他要抄答案,手把手教他,好在小學的作業不難。
許久不來老家,衛生這塊是最麻煩的。徐彤下午帶着楊葵打掃下,傍晚時分富富爸爸接他過來,吃完飯去隔壁嬸嬸家借點被子。
楊葵被安排和富富睡一塊,教他做完作業,打着哈欠上床睡覺。
【靜子:葵,明天打球嗎?約了幾個高二的。】
楊葵看着白漆脫落的天花闆,時不時聽見外面的蟬聲,在狹小的空間裡沮喪地回她。
【葵花向日葵:不去了。我最近一個星期都沒時間。】
【靜子:你和亭亭怎麼都沒時間。本來還想喊你帶上男朋友一起去的。】
楊葵看見那句‘男朋友’氣得坐起來,她覺得她對謝亦龍隻停留在好感,純粹地欣賞而已。
她必須糾正過來。
【葵花向日葵:靜子,我再說一遍他不是我男朋友,不要到處造謠了。求求。】
【靜子:好了好了,反正你知道我的,該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我去找别人打球。】
何晶靜識趣地退回來,她唯一的缺點就是管不住嘴,也不怪楊葵怕遇到她。
但又說回來,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者,見局面不對跑得很快。
楊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裡有股氣憋着,躺不下去站起來去外面。
果然,鄉下夜晚的天空比城市裡明亮,四周除去路燈漆黑一片。
從下往上看,并排着的房子像一盞盞燈海,甯靜地綻放着,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七月份的風還不算熾熱,楊葵坐在用竹子編制的椅子上,想起小時候外婆端着藥酒,臉頰微紅地坐在上面。
外婆總跟她說,要聽大人的話,好好讀書長大後帶外婆旅遊。
她還記得有次不聽話,外婆拿起掃把從家裡追到山上去,天色黝黑小小的楊葵蹲在一戶人家茅房外面,臭得不敢哭。她看見每家每戶都喂狗,大氣不敢出一口。
最後被上廁所的姐姐看到,送回家去。
第二天,楊葵不管外婆如何勸她,硬是哭着說要回去。
來年暑假,忘記這件事的楊葵,被老楊連哄帶騙地送回來。
老楊當時怕她反悔,偷偷給她買一盒水果糖,等接她回來時發現她後槽牙全是蛀牙。
“怎麼一個人在這,不進去睡覺嗎?”徐彤在屋裡看她半天,怕她想起傷心事出來開解下。
楊葵對她笑一下,看着院子外的大樹說,“以前總盼着長大,現在總盼着以前。”
徐彤坐在她旁邊,從口袋裡摸出口香糖遞給她,“人總要往前走,克服各種困難,不管好的還是壞的。”
楊葵嚼着口香糖,說出這麼多年來的疑問,“當初外婆病逝,果然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放下手裡的工作,回來嗎?”
起風了,帶着七月份特有的涼意,院子外的大樹跟着風搖曳,知了聲不斷,讓人分不清現實與幻覺。
徐彤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半晌回答,“會,我會毫不猶豫地回來。”
外婆是在她初二那年去世,當時沒一個人趕到。
後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我們明天幾點起。”楊葵轉移話題地問。
“七點起來買菜。”徐彤看眼時間,晚上十一點半,距離明天出發不到八小時。
楊葵象征性地打着哈欠,站起來說,“媽,我去睡覺了。明天還得起早。”
“嗯。”
徐彤同她一塊進去,關上大門走進房間裡。
“是那輛車嗎?”周航指着前面那輛奔馳說。
謝亦龍對照着車牌号,看眼前方無來車,走過去,“是我們預約的車。”
周航湊近他,說,“不是,裡面那哥們怎麼想的,用奔馳當網約車。”
謝亦龍瞟一眼車前的标志,回憶着說,“這不是進口的,是國産的。沒那麼貴。”
回到家裡,謝亦龍到書房在櫃子裡找到耳機,遞給他,“明天回去記得帶上。”
刷着牙的周航接過,含糊不清地說,“過幾天記得來參加我生日。”
謝亦龍皺着眉看手機,距離他生日還有幾個星期。提前準備禮物也剛剛好,謝亦龍實在想不到送他的禮物,打算去超市裡碰碰運氣,買奧特曼全家桶給他。
他不知不覺翻到楊葵的朋友圈,上面停留在剛吃飯那天,她給新買的向日葵澆水。
她似乎不是很喜歡分享。
聊天界面停留在上次過去找她,兩人的對話框少得可憐。
謝亦龍覺得自己這次有點走心,送走周航回來,鬼使神差跑去花店裡買一盆向日葵。
把它抱進家裡,林舒嗳看了一眼繼續低頭刺繡。
放哪裡呢?
謝亦龍把它放在陽台上,澆完水拍張照片發朋友圈。
沒幾分鐘,他接到茵姐的私聊。
【茵姐:臭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到。】
【茵姐:有時間沒,過來拍幾張照片,剛好模特不在。】
【。:好的茵姐。我聽我媽說堂哥找到女朋友了?過年帶回來嗎?】
【茵姐:别聽她瞎說,人家八字還沒一撇。】
謝亦龍下午到茵姐的店裡,她平常的生意都是直播帶貨,剛好前不久模特生病請假,現在剛到的新款式沒來得及拍。
“來了。”祝茵一眼看到他,把他領到更衣室,裡面放着沒打開的新款。
“這些是根據你的尺碼挑選的,我去找人準備拍攝。”祝茵看着他優越的身材比例說。
謝亦龍随意拿起相對保守點的衣服,單手撕開,“好的,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