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原因,但就是下意識想要多留對方一段時間。
看着那雙透出執拗的藍色眸子,她啞然失笑,“孩子氣。”
五條悟從李清晏手裡接過了那個小女孩,還沒來得及問更多,就看着李清晏并指劃了他的額頭一下,如同做了什麼記号,随即轉身。
那對雪白的袖被風吹得鼓出一片弧度,紅梅開在袖口,栩栩如生,似乎要随着吹起的袖擺一同飄落在空中。
少女劍修的背影如同寒天裡的一隻白鶴。
孤瘦,冷銳,如霜似雪,讓她在那一刻化作銳不可當的利劍,然後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即使知道李清晏不會有事,五條悟還是下意識地喊出聲,“喂——!?”
下一秒,他的話語被堵塞在了喉嚨裡。
五條家的神子怔怔地擡頭,和踩在劍上,袖擺翻飛的劍主對視,看她依舊是那副冷靜的模樣。
“我們很快就會再次見面的。五條悟。”
禦劍升空,化作流光,一瞬就不見蹤影。
“啧。什麼意思啊。”
五條悟自言自語,“說着我們會再見面這種鬼話,卻隻告訴我一個名字——仔細想想,這是個比我還要傲慢的家夥吧?”
他在心裡念了幾遍“李清晏”這個名字,準備回去後就打個電話讓五條家查查是哪裡冒出來的這一号人。
至于對李清晏會再見面的承諾,雖然五條悟不以為然沒當回事……
但少年不願意承認的是,他心裡悄悄升起來的期待。
……
“被困人員在這裡!”
“是個小女孩!?”
“快!快擡擔架!”
五條悟剛把人交給救援人員,目送他們将被困者送上擔架急匆匆擡走檢查,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悟。”
夏油傑和他打了聲招呼。
五條悟看他眼下的黑眼圈,有點詫異。
“傑?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剛完成了任務要回宿舍休息嗎?”
“接到了輔助監督的電話,說你遇到麻煩,要我立刻趕過來。”
夏油傑簡單說明後,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剛要問他剛剛裡面是什麼情況——
就看到五條悟肩膀狂抖,指着他大笑出聲。
“傑,我發現你沒睡夠後眼睛變得更小了哈哈哈!我的眼睛大小是你的四倍喔!”
夏油傑沉默半晌,皮笑肉不笑。
“早知道你沒死裡面我就不來了,真可惜啊,悟。”
“什麼啊,說這話是想打架嗎?”
兩個幼稚的男高鬥嘴時,毛利小五郎正急急忙忙往人群裡擠。
他的身上還帶着濃重的酒氣,明顯是在來前喝了個酩酊大醉。
他用雙手不斷推開兩邊看熱鬧的人,艱難地開辟出了一條道路,邊擠邊喊,“我的女兒在這裡面!她是我的女兒,讓讓,讓讓!”
原本不滿的人群聞言紛紛主動退開。
毛利蘭感覺好溫暖。
她原先如置身一片冰天雪地,以為自己要死掉了,連眼睛都睜不開,隻能害怕地蜷縮成一團,不斷在心裡後悔不該獨自來這裡買菜,直到——春天遍野一般,猶帶着冷意的暖包裹住了她。
帶着很淺很淺的溫柔。
後來,又有幽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冷香,裹住她的鼻尖,似乎要随着呼吸鑽進了她的心髒。
毛利蘭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皮看看是誰抱住她,就再也撐不住地沉沉睡了過去。
此時此刻,她怔怔地睜開了雙眼,看到的卻是自己爸爸,還有很多很多人。
嘈雜的聲響,鬧哄哄的人群。
不對,不應該是爸爸。
明明應該是……應該是什麼呢?
劇烈的頭痛像是一把斧頭劈進了她的腦子裡,毛利蘭嗚咽出聲,“好痛……”
她想不起來了。
兩個穿着警服的警察,看着退役前輩慌張沖進人群的背影,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萩原研二無奈地扶了扶額,“毛利前輩還是這麼冒冒失失……又要被妃律打電話罵了吧。”
松田陣平抱手,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警備部的那群家夥,眼神真讓人不爽!說什麼這裡不需要我們礙事,啧。”
“這不是好事嗎,小陣平?”
萩原研二拍了拍他的背以作安慰,“風平浪靜比什麼都好。”
松田陣平剛要回點什麼,突然将視線定在了空中。
等等。他怎麼好像看到有人在天上飛?
松田陣平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拉下墨鏡,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看了半天,大驚失色地喊出了聲。
“有人在飛啊,Hagi!”
“诶?”萩原研二疑惑擡頭看了一眼,有點擔心地看向自己的好友。
“什麼都沒有啊,小陣平,你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
松田陣平不信邪地再次擡頭,發現那道人影消失了。
就像真的是他因為工作太累而産生的錯覺。
他忍不住露出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萩原研二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在開玩笑嗎?”
“我沒有開玩笑!剛才我真的看到了啊!”
萩原研二微笑,“好的,我相信你。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會幫你和組長請假的。”
松田陣平:“……”
這家夥根本就沒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