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意識到這件事就連他也不好插手,隻能等五條悟自己想明白,忍不住捏了捏緊緊皺起來的眉頭。
雖然一直在為五條悟操心,但他對自己的學生在某方面還是挺放心的,相信五條悟不會做出欺壓弱者的行為,隻是感覺再這樣下去,光是處理咒術協會最近對五條悟肆無忌憚做任務的投訴,他都要老十歲。
……
邦妮并不知道,遠在東京咒術高專正好有人為她頭疼。
她調查了整整十天,終于查清了那位名叫夏油傑的詛咒師的下葬之處究竟在什麼地方,在好姐妹們的幫助下掩人耳目趕到那裡時,卻發現了一件她并不驚訝的事實。
墓中空空如也,并無詛咒師早已腐爛的屍身。
果然如此。
三月的東京不再寒冷,站在墓前的邦妮卻感覺到一絲涼意,她輕嗤一聲,說不清此刻是什麼心情。
失望嗎,好像有一點兒,她明知道每個地方的掌權者都一樣,可和五條悟相處一段時間後,她竟希望他摯友的屍身在他的保護下可以完好無損,為此她做好了跑空一趟失去籌碼的準備。
卻沒想到就算是自稱最強的五條悟,仍舊無法守護摯友的死後安甯。
沒關系,等她把這位夏油傑從冥河中喚醒,變成她的娃娃,五條悟有很多時間和摯友叙舊,至于他樂不樂意叙舊,這就不在邦妮的考慮範圍之内了。
娃娃們将空無一物的棺材合上,用小鏟子勤勤懇懇将土壤蓋回去。
邦妮接通電話: “如我們所料,夏油傑的身體的确不在他的墓中,恐怕此時正在東京的某個實驗室中,距離他宣告死亡的日期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看來我們需要盡快,否則很可能這位詛咒師已經東一塊西一塊了。”
就像她最初的那些娃娃一樣,在實驗室被拆解成一塊塊材料。
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小,咒術師的咒術存在于血脈之中,拆解身體後就無法研究咒術,隻有完整的身體才能達到利益最大化,保存身體的方式有很多,邦妮知道的就不下十種,如果夏油傑的身體真的在旁人手裡,那很大可能是完好無損的狀态。
“我調查了日本咒術協會遞送給總協會的所有資料,還有幾位卧底咒術師竊取的資料,全都顯示夏油傑的确是已死亡狀态”,電話那頭是早已做好準備的薇薇安笑了笑, “有意思的是,日本幾個咒術協會似乎分成了三派,其中有一派以東京咒術協會中一位名叫黑澤崇仁的老東西為首,對于夏油傑的資料防護最多,似乎很擔心有人發現夏油傑的真實情況。”
邦妮翻開她們彙總的資料,發現有關黑澤崇仁的資料十分正常,一個小家族的家主,憑借着強大的術式一步步成為咒術協會的重要人物,如今已經六十四歲,是東京咒術協會的長老之一,連帶着黑澤家族也跟着逐漸壯大起來。
一己之力拉扯整個家族,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完全掌控整個家族的勢力,由此能私藏一個特級詛咒師的身體并非不可能。
邦妮定下目标: “那就從他開始查起吧。”
薇薇安十分爽快: “好,我去調查這個家族有沒有什麼突破點。”
淺金發的咒術師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玩笑着問: “隻是我的私人事件,你們怎麼都這麼興緻勃勃地幫我,我可沒什麼你們看得上眼的報酬。”
薇薇安卻回答的認真: “我們不僅是朋友,還是有着共同理想的戰友,現在因為老東西們想要實現那個詛咒,害得你被困東京回不來,既然理想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實現,那閑暇時候幫朋友和戰友完成心願有什麼不好。”
邦妮沒有回答,嘉莉娅卻忽然加入頻道: “邦妮,你真的想好了嗎,死者複生可謂是……”
“十分重要的事情,不論是對死者還是那位六眼,抑或是你,”十分擅長玩弄感情的女人,第一次勸誡身邊的人不要輕易對待感情, “如果當真走出這一步,你就要做好和那個人就此決裂的準備,你做得到嗎。”
翠綠如寶石的貓瞳茫然空洞。
邦妮的視線逐漸下移,落在電腦屏幕記錄着五條悟相關文件的文件夾上,聲音低而輕: “我不知道。”
她隻是看見了那雙眼睛,所以想要擁有,可那雙眼睛如果真的對她流露出厭惡之情,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淺金發的咒術師挂斷了電話,放松力氣靠在了椅背上。
她緩緩閉上眼,不知在和誰重複: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