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啦,”邦妮笑着點頭,忽然問, “家入醫生有沒有考慮過接受其他的工作邀請呢?”
能力強大又性子淡然,絕對是她的姐妹們十分喜歡的合作類型,她見獵心喜,很想将人挖到紐約去工作。
不過她轉頭想想,紐約那些老東西暫時還沒解決,缇芙妮近年沒有創建自己醫生班底的想法,把人叫去又不讓人派上作用未免太不禮貌,邦妮也就放下了這個心思。
在家入硝子回答之前,她轉了個話題: “不如我們先加個聯系方式吧,用來支付這次的治療費用。”
家入硝子眉毛一挑,轉頭瞥了一眼身後已經開始用手指敲桌子的五條悟,這才回過頭拿出手機加上了聯系方式。
感受到同期濃濃挑釁情緒的五條悟,一下子就意識到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家入硝子那一閃而過的眼神是在問,這麼簡單就能加到的聯系方式,你怎麼折騰了那麼久?
邦妮還沒能給新的醫生朋友寫下備注,就看見五條悟忽然蹭地站起來,大長腿幾個跨步就走到門口,把門拉開做出請的手勢。
然後新認識的醫生朋友便沖她揮了揮手,張口報了個及其低廉的治療價格,轉身離開了。
大門咔嗒一聲輕輕合上。
邦妮還沒來得及給醫生轉賬呢,就看見門口的五條悟慢慢踱步過來,明明眼睛上蒙着一層布,偏偏展現出了十足地若有所思: “邦妮醬,難道是很喜歡硝子的長相嘛?”
慢條斯理地輸入密碼,給家入醫生發去約定報酬的三倍後,半躺在深藍色沙發上邦妮放下手機,緩緩起身,變成正坐的姿勢,同不知不覺俯身下來的五條悟隔着那層薄薄的繃帶對視。
明明沒有看見繃帶後那雙眼睛究竟長什麼樣子,邦妮卻奇異地感知到了男人想要傳遞的情緒。
似乎是故作委屈,又似乎是真的不滿。
邦妮歪了歪頭,反問回去: “你很在乎我喜歡什麼樣的長相嗎?”
五條悟正欲張口,忽然一頓,不說話了。
嗯?
邦妮看他這樣,惡趣味湧上來,眨着眼睛重複結論: “五條悟,你很在乎我喜歡什麼樣的長相啊。”
她當然知道五條悟隻不過是在家入醫生面前表演所謂的追求者身份,但又不耽誤她調侃五條悟,為了應付各自想對付的老東西所組成的虛假暧昧關系,那也是正當的暧昧關系,她難道就不能玩一玩嗎。
咒術師向來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活着,說不定明日就要死。
喜歡囤積或者揮霍珍寶錢财的人,喜歡殺戮血腥又或者厭惡見血的人,用不斷戀愛來麻痹自我的人,邦妮都見過,咒術師有一個癖好來發洩滿溢的負面情緒屬實太正常了,她自身也很喜歡不斷制造娃娃并且把娃娃們藏進陰影裡。
現在她又多了個愛好,那就是逗一逗表面的暧昧對象實際的合作夥伴,每到這個時候,她的樂趣就格外高昂。
五條悟就像是勝負心忽然升起,看着她得意洋洋笑着,嘴角也不自覺揚起來: “這麼晚了,你又受了傷,今晚要不就留在這裡吧。”
邦妮略一挑眉: “五條悟,你知不知道邀請美國人留宿是什麼意思?”
五條悟攤手,笑容變得嚣張: “怎麼,邦妮醬難道會誤會我的意思,所以不敢留下嗎?”
隔着繃帶的對視間,兩人的視線變得火花四濺,隻不過是勝負欲的火花。
“哦,那可不會,”邦妮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 “你這個自己都沒住過的簡陋房子,也就這個沙發像點樣子,恐怕是不好意思邀請我做什麼吧。”
五條悟慢悠悠地點頭: “那當然,這裡當然入不了邦妮醬的眼,下次我一定會挑選一個華麗高端的地方讓邦妮醬評價。”
兩個什麼經驗也沒有的人口花花了好幾句之後,全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了,盯着對方陷入了沉默,表情卻看上去一個比一個遊刃有餘。
隻是邦妮沒有提出要離開,五條悟也沒有提。
作為五條悟從沒使用過,但卻隻會給他一人使用的短暫落腳點,隻有基礎裝修的房子裡當然隻有一張床,玩笑結束後就該讨論他們怎麼分配這唯一的張床。
邦妮已經玩夠了,幹脆擡手拍了拍沙發: “這地方今晚是我的了,你可以走了。”
以此結束話題。
五條悟雙臂一張: “邦妮醬,作為追求者也有争取睡沙發的權利吧,不如這樣,我們比一比,誰赢了誰睡沙發。”
邦妮瞥了他一眼,不明白這人為什麼要和她争奪沙發,但輸是決不可能輸的: “怎麼比?”
“猜拳吧,”五條悟伸出手握成拳頭晃了晃, “三局兩勝。”
邦妮同樣伸出手: “一局定勝負。”
五條悟眨眨眼: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