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溫暖的地方坐下,她把該死的笨重羽絨服脫掉,舒服地歎了口氣,服務生把菜單放在她面前,又拿了新的餐具和餐巾布置好。
邦妮随便點了一份招牌主食,餐前餐後的甜點按照推薦勾了幾份,選飲料時犯了難,最後決定嘗試新鮮事物,選了個她沒聽過的藍莓口味的餐前酒。
她在美國的時候,明明都已經二十三歲了,旁邊的人卻不約而同每次都不給她點酒喝,理由是她長得就像是喝不了酒的類型。
幾次下來她都有逆反心理了,這次身旁沒有小姐妹們攔着,她一定要喝到酒!
等餐期間,她又想到剛剛和姐妹的吐槽。
缇芙尼調笑她是不是看男人不順眼,才随意挑了個理由找他麻煩,可實際上剛見面的時候,男人仰着頭漫不經心看她的樣子,其實還有幾分戳中她的審美。
可惜很快這幾分好感就嘩啦啦沒了,對于惹她生氣的人,邦妮一向是奉行着不讓他後悔惹了她就絕不罷休,要不是還有之前幾分好感撐着,再加上她不打算剛來日本就鬧事,她的确會做得更過分些。
比如給那個男人叭叭說胡話的破嘴來一巴掌。
要不是缇芙尼話風立馬一轉,開始順着她的話數落那個男人居然敢招惹她,今晚邦妮絕對給她打八個電話控訴她胳膊肘往外拐之罪。
餐前甜點很快就上了,她沒有管什麼老東西們常常念叨的用餐禮儀,随手拿着叉子一叉,幾口就吃下去,小小一個甜點她還用勺子慢慢挖,别把她餓死了。
味道不錯,不過幾口就沒了的東西也嘗不出什麼味道,可見慢慢吃的禮儀還是有它的道理。
兩份甜點墊了墊肚子,餐廳的空調又讓她暖和起來,手指不再那麼僵硬,邦妮終于願意換成勺子,小口小口品嘗美味了。
她在心裡碎碎念。
幸好這裡東西好吃,要不她生氣打完架,吹了十幾分鐘的冷風來到這裡,要是吃到難吃的東西絕對狠狠打差評。
餐前酒上來了,深藍偏紫調的顔色裡混着冰塊的透明,杯沿上塗了一圈鹽粒,又插了一片檸檬做裝飾。
她拿過來,送了一小口到嘴巴裡,一開始還是微微的酸甜,令她胃口大開,但很快,酸甜變成了辛辣的苦。
邦妮睜大眼,顯然沒想到身邊姐妹們常常喝的酒,居然是這麼難喝的東西。
明明剛入口的時候味道挺好的,怎麼立馬就變了,她們是怎麼喝下去的?
她不甘心,又試了一口,這下苦味來得更快,舌根都在發澀抗議。
接連經曆了喝一口,苦到皺眉;喝一口,苦到失去甜心的表情管理;最後再喝一口,苦到完全沒辦法思考。
邦妮完全受不了疊加的苦味,終于承認了酒很難喝,随後一口吞下去一個小蛋糕,試圖壓下那股越來越奇怪的味道。
小蛋糕的甜舒緩了她的神經,邦妮終于放松地露出笑。
卻聽見撲哧一聲。
怎麼又有忽然出現的人,她的感知力下降得這麼厲害嗎,在日本這麼個小地方,短時間内居然能碰上兩個不能被她敏銳察覺到的人?
邦妮凝眉看過去,發現居然又是那個白發男人。
好吧,是同一個人,那合理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她桌邊不遠處,看她終于發現了自己,還笑眯眯地招了招手,用好像兩個人很熟一樣的語氣長歎:“哎呀,好巧呀,居然在這裡也能遇到你诶。”
邦妮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家夥是跟着她來的。
她直接反問,并且上升到人身攻擊:“巧嗎,我怎麼感覺你跟着我來的,你這家夥不僅是個有病的搶劫犯,居然還是個愛跟蹤的變态啊。”
男人一點沒有反駁的意思,一旁看着男人大步踏進來沒來得及攔住的服務生,終于抓住了機會問:“這位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哦。”
早就查到需要預約,但是壓根沒幹的五條悟拉開脆蘋果這一桌對面的椅子,很是自來熟:“我和她一起來的诶,她預約過就好了吧。”
脆蘋果翻了個很可愛的白眼:“你好,和你不熟,滾出去,謝謝。”
生氣了罵人都這麼有禮貌。
五條悟拿出他的黑卡,忽然換了個非常鄭重的語氣:“其實我是為了給你賠禮道歉,所以專門過來買單的!”
脆蘋果正瞪他呢,被他這一手弄得愣了一下,微微挑眉,顯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五條悟把黑卡遞給一旁的服務生,又從他手裡接過菜單,剛想換個說法調笑,忽然看見脆蘋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撐着下巴,上下掃了掃五條悟的臉和身材,啧啧道:“你不會是對我一見鐘情,想要追求我吧。”
這下換五條悟挑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