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的申時了。
身上很幹爽,肌肉有點酸疼,卻并不嚴重,就是一身紅痕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像被虐待了似的。
雖然也确實算是被“虐待”了吧……
一想起昨天的事兒,時一羞憤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正當這時門口傳來動靜,他立馬扯過被子蓋住頭裝睡。
門幾乎無聲地被推開,陸銘珂端着碗肉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榻前,見時一用被子蒙着頭,還以為他是怕見光。
他将粥放在一旁,先是輕輕地将被子拉下一點,讓他不要悶到,然後輕手輕腳地放下床簾。
光線暗了些,時一感覺到床邊有一點點凹陷——他坐下來了。
即使沒有睜開眼睛,他也知道陸銘珂肯定一直在看着他。半晌,他伸出手來,怎麼稀罕都不夠似的,先是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後摸了摸他的臉,順了一下時一的頭發,最後在他嘴角很輕地吻了一下。
和昨夜沒羞沒臊厚顔無恥貪得無厭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你裝什麼純情小白兔啊……”時一終于憋不住了,他睜開眼睛,目光接觸到陸銘珂的那一瞬間就開始飄:“哼,變态!”
“時一……”真少見,陸銘珂的臉似乎也有些紅了。他甚至都不敢看時一,眉眼間都是羞赧:“你、你吃點東西吧。”
時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這人是又抽了什麼瘋,但他現在也真是餓了,伸出手去想把碗接過來。
結果陸銘珂擡手一躲:“我喂你。”
時一:“啊?不用。”
可是陸銘珂已經将湯匙送到了他的嘴邊,時一看看他又看看湯匙,低頭抿了一口。
明明幹的是伺候人的事兒,伺候的那個卻比被伺候得更興奮,他一勺一勺、磨磨蹭蹭地喂時一,直到給時一喂煩了,他才觑着他的臉色,把碗送到了他手上。
時一瞪了他一眼,接過碗囫囵吃下去。
陸銘珂小心翼翼地揉了揉他的腿:“還難受嗎?”
摸良心說,真的不怎麼難受,但昨天發生的一切都還曆曆在目,時一決定要給他一整天的臉色看:“難受,别碰我。”
陸銘珂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委屈:“怎麼還難受呀,我都已經治療過一次了呀……”
怪不得這次這頓折騰時一也沒感覺多難受呢,原來是……等等?原來他能治療?
時一突然想起他後背的傷……真是服了這個撒謊精了!
他深吸一口氣,翻過身,用被子緊緊将自己裹成個蠶蛹:“好煩!走開!”
陸銘珂呆呆愣愣的,被兇了也不嬌氣了,也不裝可憐了。他的手摸摸索索地抱住了時一,臉隔着被子貼在他身上。
“我好開心,時一。”
時一抿抿嘴唇,沒理他。
“真的,我真的好開心,時一……”在他的認知中,之前那兩次淺嘗即止的□□根本不作數,昨夜的瘋狂才是洞房花燭。
此後,時一終于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時一是一個心很軟的人,尤其受不了陸銘珂的那一套溫言軟語小連招。
他一邊罵自己沒骨氣,一邊慢吞吞地轉過身,看着一臉餍足的陸銘珂,終于投降了似的,在他頭上揉了揉。
“好了,别黏糊了,我不吃你這套。”明明很吃這一套的時一如是說。
陸銘珂安然地享受着,此刻他的内心是一片久違的甯靜,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可以什麼都不要了,隻要能和時一在一起就好。
但這個念頭也就隻短暫地停留了那麼一瞬。
魔族兩軍對立的情況愈演愈烈,冥朱吞并了嗜煉的地盤,原以為可以穩占上風,可是陸銘珂的成長速度更快。她不但沒讨到絲毫便宜,甚至慢慢有了萎縮之勢。
短短三天的時間,魔将們損失慘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冥朱如今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奉上火靈精華和權柄讨一個安甯,要麼就是不計後果的背水一戰。
她們魔蛛一脈有一秘法,名為天羅地網。此秘法以燃燒生命和修為為代價,能在短時間内覆蓋出一個屬于魔蛛的狩獵領域,此領域内,除魔蛛以外,人神魔的攻擊力和防禦力都會大大削弱,如同被困在蛛網上的小蟲,任人宰割。
冥朱活到現在,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修為,想要集齊五個元素石也無非就是為了這個,想讓她以修為為代價使出天羅地網,确實足夠讓她心疼的。
因為心疼,所以更需要将此秘法的作用最大化。
她想起了一個人……
……
于是,這次兩軍對壘的戰場上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