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祁景長長“哦”了一聲,即刻讀懂她後面那句話的含義——身為女朋友該盡的責任而已。
那聲“哦”落下,喬敏用餘光瞥見,面前的談祁景唇角上揚,似笑非笑,右手懸置于半空,和白日一樣,悄無聲息地對她比了個大拇指。
誇她厲害呢,兩頭騙。
*
安頓好賀臨年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了,喬敏把白被子上方的兩隻被角壓實後,才直起彎下的腰身。
賀臨年側着身子躺在床上,兩眼緊閉,應該是睡了過去,他今晚喝的那些大多為醉人的烈酒,能撐到現在,想來也是極限了。
喬敏站在床邊,眨巴了一下睫羽,突然冒出不确定的猜測:為了讓林黎看到樓梯間發生的那幕而咬牙撐着。
想到這,眼神瞬間黯淡許多。談祁景抱臂在一旁看着她低頭發呆,剛打開的暖氣很快将室内填滿,躁意也憑空滋生,他不耐煩地想:非得要開這個暖氣。
不知過了多久,喬敏才逐漸收攏胡想的神思,長時間的凝視,眼睛幹澀,屈指揉了兩下眼皮,竟揉出兩顆淚。
強烈的疲憊感仿若瞬間壓在肩頭,喬敏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走出房門時,她的後背有如扛着重物,彎曲的厲害,因此,自然也沒留意到,跟在身後的談祁景。
喬敏握住門把手準備閉門離去,可就在門即将關上之際,卡殼似的,怎麼拉也拉不動,等她注意到搭在門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時,已經晚了。
門被推開,談祁景從裡頭走出,反手關上門。
喬敏下意識往後退了三步,誰知後邊就是牆角,退無可退。
走廊的壁燈早已被熄滅,兩人再次陷入黑暗裡,恍如回到每個糾纏的夜。
“我那天想和你說的。”
喬敏主動認罪,知他并非脾氣頂好的人,免不了一頓質問,不如主動承認……況且這條走廊裡有兩個房間,拉長戰線,要是被人發現該怎麼辦。
談祁景似乎沒想到這點,毫無顧忌朝前走,兩人距離被拉近到不過一拳寬,慢騰騰地昂起下巴,“那天?哪天?”
“初雪那天。”
即便身處黑暗,彼此不太能看得清,可喬敏習慣性的躲避他目光,直勾勾盯着人心亂,而且太容易被看穿心思了。
談祁景嗤笑出聲,不吝啬幫她回憶,“沒來,也沒說。”
“那天有急事。”
“急事?不是去找他?”
“我沒有……”
“怪不得那麼難約,”談祁景的語氣多少染了些嘲諷意味,“原、來、如、此。”
字字句句,頗為諷刺。
她一直都有機會說,談祁景想不到她有什麼理由,擺明不想說,玩他呢?
“故意的?好玩?”他又問她,也并非想求個答案,隻是難得被人耍一次,好奇她的伎倆。
誣蔑的帽子扣來,喬敏當即反駁,“不是!”可語氣輕軟的像是用氣音在說話。
沒等到喬敏做出完整解釋,話便被硬生生壓回喉嚨,談祁景捏住她下颚,貼在的拇指有意無意按壓着她的雙唇,擦拭般指尖上下摩挲,唇角本就生疼,冰涼指溫又宛若藤蔓,爬滿身上每一寸肌膚,惹的她一抖。
談祁景感知到她軀體的抖動,饒有興趣回味,每次結束時,她總會全身顫動一兩次。
“他知道你會抖嗎?”他聲音往下沉,如墜冰轎。
“什麼?”喬敏沒聽懂,不清楚他心中所想,仍舊避開他的眼神,“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聯系了吧。”
她聽見他一聲笑,格外清晰。
之後再無人說話,那沉靜的空氣可以扼殺死人。
死寂良久,隻聽他寥寥點評了句。
“真厲害,兩頭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