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玦的聲線極盡誘哄,像以往每一次想對她做壞事之前的鼓勵。
陳與禾猛地拉下他的腦袋,吧唧在他嘴上親了一口,仰頭等他消氣。
“不夠,隻是這樣不夠的。”孟玦撫着陳與禾的側臉,“要像我以前親你一樣的吻我。”
孟玦俯身抵着她的額頭,靜待她的主動。
熟悉的氣息将她籠罩,陳與禾微微側了頭,吻了上去。
孟玦的唇很溫暖,陳與禾學着他的樣子,輾轉撚磨着。孟玦卻遲遲不回應,陳與禾實在沒有辦法,探出舌尖輕輕掃過,他依然無動于衷。
尴尬又難堪,陳與禾敗下陣來,摟着孟玦的脖子,埋進他的頸窩:“我忘了。”
孟玦在她耳邊低聲笑着,陳與禾羞赧上頭,語氣裡隐隐有些埋怨:“我不記得了,孟玦。”
孟玦偏頭吻在她耳後,臉頰,鼻尖,然後凝視着她的眼睛:“我幫你回憶。”
孟玦一低頭就含住她的唇。捏着她下颌的手向後,在腦後用力一攏,把人攬進懷裡。
不再是淺嘗辄止。
孟玦太知道怎麼取悅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截住了那濕滑柔軟的頂端,繞着它,纏着它,一點點侵吞,再一寸寸撤退,誘着她主動追過來。
時隔六年的親吻,孟玦來勢洶洶,陳與禾承受不住,步步後退,孟玦就推着她退到門後,再徹底侵占她的呼吸。
陳與禾的頭和肩被孟玦抵在門上,腰身卻被他緊緊摟進懷裡,跟他貼在一起。
她整個人暈乎乎的,這一切都太熟悉了。那些潛伏在身體各處的躁動因子被這個吻勾起,紛紛提醒她那些遙遠的情動時刻。
感受到她在一點點回應自己,孟玦悄悄睜開眼睛,漸漸緩和了攻勢,輕輕淺淺地啄吻着。
陳與禾剛睜眼就撞進他幽深的眼眸裡,來不及心跳或躲閃,就被孟玦一個用力翻身背對着他。
陳與禾擡手撐着門,身後有溫熱的胸膛覆過來:“晚上九點,來我家找我。”
陳與禾掙紮不成,反被人扣住了腰:“還記得我家在哪兒吧。”
“檢測報告,我晚上再給你。”
“孟玦,你言而無信。”
孟玦在嘴邊比了個噓的動作:“小聲點,你男朋友在隔壁。”
一句咬牙切齒的“男朋友”把陳與禾拉回現實。
應付裴放,完成明天的評審會,順利拿到第二筆投資款,這些才是重中之重。
陳與禾清醒過來,孟玦帶着他的“籌碼”正準備離開。
開門之際,孟玦提醒陳與禾,視線落在她唇上:“見他之前,先照照鏡子。”
陳與禾不得不拿出抽屜裡的小鏡子,打眼一看,嘴唇微腫,任誰看了都知道剛剛做了什麼。
陳與禾用手背使勁蹭着,試圖能在短時間内恢複原樣,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她隻好補了個妝,重新上了一點兒口紅,至少遮掩一二。
在進小會議室之前,陳與禾深深吸了口氣,調整了心情。
“裴總,您怎麼來了?”
裴放幾乎是一瞬間就注意到陳與禾的異常。她不常用的口紅色号,在清麗的臉上,欲蓋彌彰。
前幾天在他的車裡,她下車前的嘴唇就是這樣的。
明知道她剛剛做了什麼,裴放卻隻能假裝沒看見。
裴放大咧咧地靠在單人會議沙發上:“中藥,給你送過來。”
“叫閃送就行,裴總何必親自跑一趟。”
“想來見見你。”
自上次在中醫館外不歡而散,裴放隻借着送藥匆匆見了陳與禾一面。
但陳與禾的藥三天才送一次。裴放覺得不合理,非得讓簡晨認同他中藥放三天會變質的觀點,就差跟藥房的工作人員建議藥要每天煎每天送了。
甜言蜜語,裴放倒也嘴欠地說過一些。要是之前,陳與禾好歹要跟裴放辯論掰扯幾句,今天實在是沒有這個心情。
“怎麼好像不高興?明天的評審會,準備情況不好?”
陳與禾強顔玩笑着:“挺好的,資料都齊了。”
裴放把她拉到扶手上坐着,捏着她的手指,她說過她的右手經常會酸痛:“那就是累了?”
陳與禾任他把玩着,心思已經飄遠了:“明天的評審會,你會參加嗎?”
“嗯。不過在專家面前,我的話起不了什麼作用。”
陳與禾明顯心不在焉,裴放開着玩笑:“怎麼,想找我走後門啊?”
“不是,緊張嘛。你在的話,會好點。”
這句話倒是讓裴放很受用:“你第一次來越盛拉投資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模樣。”
裴放這話的意思是,像那次一樣就好,自信專業,不卑不亢。
陳與禾此刻的腦子慢半拍:“我那時候什麼樣?”
裴放認真回想了一下,當時他隻覺得這個漂亮女孩很面熟。也不可避免的,對年輕的、漂亮的女孩做研發工作有了先入為主的偏見。在知道了她的名字,了解了她的求學經曆後,裴放一直在挑刺,陳與禾卻出乎他意料地應對得很好。
“志在必得的樣子,跟現在可不一樣。”
陳與禾跟着笑了:“謝謝你裴放。”
這聲感謝是真心的,裴放卻聽得膽顫。他探了探她的額溫:“真生病了?”
“沒有,真心實意的謝你。”陳與禾無奈地拂開他的手,“如果不是你,我們走不到這兒。”
裴放當然明白陳與禾說的是公司,這話鑽進了他心裡,卻有了别的意味。
是啊,如果不是他先入為主的偏見,陳與禾也不會不承認他對她的感情是喜歡。
裴放難掩失望:“嗯,還是在感謝甲方。”
“這不是在公司嗎?”
今天的陳與禾意外地乖順,一直順着他的心意說話,嘴巴一張一合間,紅色的唇脂格外刺眼。
裴放還是做不到毫無在意,右手撫上她的臉頰,拇指在她嘴角磨蹭着。
“讓甲方在這兒等這麼久,在辦公室做什麼了?”
陳與禾應激般地擡眸,難道他看出什麼或者聽到什麼了?她不自覺咽了口唾沫,觀察着裴放的表情。
見他神色如常,還噙着笑,陳與禾提着的心慢慢落回肚子裡:“整理資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