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放一直把陳與禾逼到牆角,她握着他的掌心不放,兩人就這麼對峙着。
裴放沒這個耐心跟她糾纏,周身散發着懶得應付的冷淡:“手拿開。”
陳與禾被驚得幾乎說不出話,怎麼會有人這麼無恥:“該說這話的是我吧。”
他勾唇,語氣有些頑劣:“哦,那你自己解開。”
“你…”
陳與禾無奈松開他,裴放捏着她的襯衫領口,輕輕拉開些,露出鎖骨,撫上那枚印記:“怎麼弄的?”
陳與禾偏過頭,沒好氣地答:“口紅。”
裴放低笑出聲,拇指在鎖骨上擦過,逼真的吻痕就消失了。
他湊近她耳語:“倒是沒看出來,陳總監經驗挺豐富啊。”
“你不知道的多了。”
“是嗎?那不如,等體檢結果出來以後試試?”
陳與禾臉色微變,側過身邊系扣子邊小聲嘀咕:“少拿這個吓唬人。”
外強中幹的紙老虎。其實陳與禾還猜測過,裴放想藏起來的那個人會不會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結果剛剛得知,簡晨有女朋友了。
裴放眼神向下瞟了一眼,她胸前的扣子已經掉了,應該是剛剛被扯壞了。他退開兩步,拿出手機給簡晨安排工作:“你回來的時候,順便給陳總監帶件襯衫。”
聽到他要給自己買衣服,陳與禾想起裴放那件被自己潑了紅酒的價值一萬五的襯衫,她眼皮直跳:“不用買。”
裴放掃了她一眼:“你準備這樣出去?”
崩掉的那顆扣子剛好在最緊要的地方。雖然襯衫是寬松款,她的身材也沒有好到可以撐開門襟,但裴放這不懷好意的一眼,陳與禾還是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
“有什麼好遮的。”話是這麼說,裴放還是轉了過去,但嘴巴上依舊不饒人,“該看的都看到了。”
“裴放!”
裴放輕笑出聲,聽得出來心情不錯:“對,就這麼叫我。”
陳與禾懶得跟他計較:“您這兒有針線嗎?”
“你說呢?”
也是,就連這個臨時居所,衣帽間裡的衣服都快挂滿了,光是試穿怕是都得花費好幾個小時,哪裡需要修修補補。
她隻能寄希望簡晨别買太貴的:“簡特助應該能理解我的經濟狀況。”
“你倒是挺相信他。”
難不成相信你嗎?陳與禾隻敢腹诽,不敢真的說出口。
但簡晨沒有聽到陳與禾的遠程祈禱,那簡約又不失奢華的購物袋被裴放拿進來的時候,陳與禾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一個月工資加獎金都沒有這件衣服貴。陳與禾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沒關系,活了二十七年,買件貴的衣服犒勞自己也是可以的。
“拿着。”裴放見她快呼吸都快停止的樣子,直覺好笑,“我裴放難道是什麼談戀愛還要AA的人嗎?”
“裴總的意思是,不需要我買單,也不用從投資款裡扣吧?”
又不是真的在談戀愛,陳與禾當然不能寄希望于裴放良心發現,她衣服損壞這事兒是因為幫她擋桃花導緻的。
“這是附加協議裡的内容,與主合同無關。”
那就是不用。
她松了口氣:“哦,那就謝謝裴總了。”
陳與禾換好衣服出去,簡晨已經下班了。裴放在跟人講電話,英語口音十分标準流暢,比說中文時聲線更低啞些,還挺好聽的。
他應該是在跟電話那頭的人叙舊,聲音不大,語氣慵懶閑适,時不時傳來幾聲輕松的笑。
陳與禾趁這個時間把掉了的扣子找了回來。
裴放挂斷電話,撈起沙發邊的西服,對陳與禾說:“走吧。”
怎麼還沒完?她更想直接離開:“去哪兒?”
“不是你說餓了?”
“我那是在演戲啊,裴總。”
“那我餓了。”
你餓了你回家吃去啊。
裴放拎着外套擡腿就走,還不忘催促她:“快點,跟上。”
進了電梯,裴放問她:“想吃什麼?”
陳與禾消極抵抗:“都行。”
“都行是什麼,随便說一樣。”裴放一手插兜,随意問到,“西餐?”
“不想吃洋人飯。”
沒聽過的網絡熱詞逗得裴放一笑:“忘了陳總監在國外留學過,西餐吃膩了?”
“裴總,我隻是個窮學生。如果面包漢堡也能叫西餐的話,那确實是吃膩了。”
裴放從電梯的鏡子裡看她:“以咱倆現在的關系,再叫我裴總,不合适吧?”
“那不然叫什麼?”陳與禾故意惡心他,“裴放哥哥?”
裴放臉上略過一絲不自然:“少裝嫩。”
陳與禾沒放過裴放的微表情,終于抓住他的小把柄了:“沒想到裴總還挺有底線,做不出老牛吃嫩草這事兒。”
“要說嫩草,陳總監才二十七。”裴放經不起挑釁,側身向陳與禾迫近,直至她抵上電梯轎廂,“小我兩歲,剛剛好。”
故技重施,陳與禾不再上當,伸手抵在他身前:“不好意思,我隻喜歡二十歲的青壯年。”
裴放“呵”的一聲:“那你挺沒底線的。”
“就允許你們男的永遠喜歡二十歲小姑娘,不允許我喜歡二十歲小夥子嗎?”
“可以。”這話聽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但協議有效期内,不行。”
“放心,我有契約精神。”
況且還有3%的股份呢,她一定得拿回來。
“陳總監最好記得你現在說的,不論新歡舊愛,都不可以。”
陳與禾還想辯駁些什麼,突然電話聲響起,她從包裡掏出手機,是蘇靈鈴來電,估計是來問她要不要回家吃飯的。
“喂,蘇蘇,我今晚不回家…”吃飯。
“小禾,你下班了嗎?你來一趟夜遊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