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一起十多年，作為兄弟，作為依靠，走遍天南海北，每一個地方身邊都有對方。

“我們可以再去一遍。”聞钰盯着蕭子野的眼睛，突然單膝跪地，仰頭，笑得很傻，又緊張。

“你願意帶上這枚戒指，和我一起去嗎？”他從上衣口袋拿出絲絨首飾盒，雙手虔誠舉向他的愛人。

這回是蕭子野愣住了，瞪大眼睛，“啊？”

他看看那枚閃爍的戒指，又看看聞钰，“你是本來打算今天要跟我求婚嗎？”

聞钰說：“你答應和我一起時，我就訂了這枚戒指。很巧的是，今天戒指剛來到我身邊，你就跟我求婚了。”

“所以，你願意嗎？我的求婚。”

“我願意。”蕭子野沒有猶豫，“非常願意。”他再次強調。

亮晶晶的戒指待在左手無名指，蕭子野都沒看聞钰什麼時候站起來的，滿眼都是戒指，“有點重。”

聞钰的審美非常貼合大衆，鴿子蛋尺寸的大鑽石，圍繞一圈的寶藍色小鑽，美麗暫且不提，在太陽底下一定能閃瞎别人的眼睛。

蕭子野悶聲笑着，擡頭和聞钰對視，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哥什麼都很好，沒有缺點，又浪漫，又用心，會盡一切補足自己小小的不足。

“很好看。”蕭子野說。

聞钰點頭，問道：“那我什麼時候也可以擁有一個？”

蕭子野今天才想到結婚，自然是什麼也沒有準備。

“你這個是我們旅行的開始，是訂婚戒指。等旅行結束，就是婚戒了。”蕭子野說：“給我點時間，我會設計一個最适合我們的。”

“嗯。”聞钰湊近，“那我們第一個目的地是哪裡？”

蕭子野的呼吸變得急促，“這麼着急？”

“迫不及待。”聞钰的呼吸降落在蕭子野唇邊，“想和你結婚。”

語畢，兩人的親吻自然而然交纏。

***

兩人重溫旅行的想法說來就來，但就聞钰這個剛穩定下來的公司根本離不開人，上次和柳風眠一起消失的一周時間，積累的工作就夠讓人焦頭爛額。更何況是直接離開本市數月。

柳風眠坐在聞钰辦公室，臉黑得像是剛挖礦回來。

“我們公司拒絕戀愛腦。”柳風眠開口。

聞钰擡頭，睨了他一眼，“那七天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不在。”

“……”

“我那時有原因。”柳風眠說。

聞钰淡定自如，“我也有原因。”

柳風眠從兜裡摸出一根煙，打火機火都沒起來，就被聞钰按滅，“難聞。”

“你不也抽？”柳風眠懶散擡眸看聞钰。

“戒了。”聞钰回答。

“蕭子野不也抽。”

“他最近沒抽。”

“為什麼？”

“他想抽煙就會來吻我。”聞钰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

“啧。”柳風眠把煙扔進了褲兜。

“會等公司進入正軌再去。”聞钰坐回位置，第一次作為一個上司和柳風眠說話，“那段時間工資翻倍，出現任何解決不了的問題都可以找我，電腦我會一直帶在身邊。”

“呦。”柳風眠聽到工資就來勁了，“一邊談戀愛，一邊工作？聞钰你确定你能兼顧嗎？要是蕭子野需要你的時候，公司剛好出問題了呢？”

“不是。”聞钰否認，“談戀愛和工作都是為了小野。我找你，就是相信你。”

他嗤笑道：“我甚至可以把這個位置交給你，隻拿股份分紅。或者我什麼都不要，去完成這段旅程，重新開始創業也可以，我有這個能力，為了他，我也有這個毅力。”

“戀愛腦。”柳風眠冷酷評價。

“你說什麼都不無所謂。”聞钰歎了口氣，“他什麼也不缺，隻需要我的陪伴。如果我連這個都不能給他，我對他的意義在哪？”

柳風眠看着聞钰，很久沒說話。

他身後是幾乎可以眺望整個城市的落地窗，在這個亮光閃爍的黑夜，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使是不開燈的室内，也不會覺得昏暗。

這是個常人無法企及的位置，在某人口中卻可以輕飄飄舍棄。

“我不懂你。”柳風眠隻是說：“但我覺得你沒必要把自己一直帶入犧牲者的角色，蕭子野也不會喜歡。”

“你總會累的，愛不應該滿是疲憊。不要因為一時的獲得就覺得什麼也無所謂了。聞钰，你很會愛人，但有時也要想想自己。”

他站起，向聞钰揮手告别，“其實你出去走走挺好的。記得我今天說的話，公司這麼多人不是白拿工資的。”

聞钰低聲笑道：“知道了。”

他轉頭皮椅，平視眺望落地窗外的風景。

愛究竟是什麼呢？

此時的他幸福得宛如夢中，這難道不是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