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钰牽着蕭子野的手，“我剛好知道一條人少的路。”

“你之前常來這裡嗎？”

“不是。”聞钰搖頭，“柳風眠之前帶我走過一次那條路，就記住了。”

聽到是柳風眠，蕭子野以為是工作相關的事情，便沒有多想。

當那個大紅字體出現在眼前一閃而過時，他愣住了，下意識回頭确認剛才那個字是不是“欲”。

他瞪大眼睛看向聞钰，“柳風眠帶你去的地方不會是剛剛那個吧？”

聞钰放慢了車速，很輕皺了眉，“你知道那個地方？”

精準把握重點。

蕭子野腦中轟的一聲，江銘凱的叮囑徘徊在耳邊。

他下意識避開聞钰的視線，解釋道：“我隻覺得那個地方像酒吧，應該不是你喜歡的地方。”

“我沒說我去過。”聞钰開口。

“我沒說你去過啊……我隻是說你應該不會喜歡。”蕭子野越描越黑。

聞钰清晰感受到腺體的升溫，把車靠邊停下，湊近蕭子野，“小野，看我。”

蕭子野把頭掰過來，狐假虎威開口，“怎麼了？”

“最近沒怎麼去江銘凱的酒吧？”聞钰抿嘴，皮笑肉不笑的。

蕭子野本來就心虛，一問腿都軟了，“你不在家，我無聊就會去。”

“那你覺得剛才那個地方和江銘凱的酒吧有什麼不一樣？”

蕭子野覺得聞钰現在笑得很像個反派，像是來通知馬上殺掉你，在此之前悠閑地讓你說遺言。

“我又沒去過，我怎麼知道。”蕭子野嘴硬道。

聞钰眯眼笑了起來，“那我們去感受一下？”

說完就發動車子，準備掉頭。

聞钰手還沒握住方向盤，就被蕭子野抓住了。

“我不想去。”蕭子野小聲道。

“為什麼不想去？”聞钰語氣像是質問。

蕭子野看着他哥的眼睛，應該在生氣，卻眼尾下垂，像是在隐藏委屈。他敗下陣來，“哥，你很壞。”

聞钰還在笑，很輕歎了口氣，毛骨悚然的。

“江銘凱帶你去的？”他把蕭子野固在了副駕駛一小方天地，溫熱的呼吸全部打在了蕭子野臉上。

盡管夜色漸深，蕭子野還是看見了聞钰腺體絲絲縷縷的紅色信息素，心裡和江銘凱道了個歉，“他說我最好不要和你說。而且我沒待很久，看一眼就走了。”

“看到了些什麼？”聞钰極盡控制着自己情緒，可鼻尖突然一酸，酸澀從心髒蔓延到頭顱，像是陰冷潮濕的雨季滴落在骨骼上。

他那麼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裡的人卻在他不知情的時候目睹了難以描述的惡心畫面。

他深知Alpha的卑劣、暴力、陰郁，就算被信息素折磨到死，也希望蕭子野能對這世界的感知是幹幹淨淨的。

當他得知蕭子野分化成beta時，那是第一次覺得得到了上天的恩賜。

“沒看到什麼。”蕭子野皺眉，眼前人的狀态不太對勁，他上手撫上聞钰的臉頰輕聲安慰，“看到兩個人打了幾拳就走了。”

“裡面很暗，看不真切的。”

憑什麼呢？憑什麼呢？

聞钰又嫉妒得發狂，他易感期躲在房間不敢讓蕭子野看到一絲失态模樣，信息素紊亂到身體撕裂，也不會碰到蕭子野一片衣角。憑什麼有人敢先于他之前，在他心尖尖面前顯露易感期每時每刻地散發求愛信息素。

那群人憑什麼？

聞钰呼吸極重，他陡然無力地把頭埋在蕭子野頸窩，雙手攔住腰，收緊到要将人融入骨骼。

這是他的寶貝，他的稀釋珍寶。

身體完全貼緊，聞钰的心跳太快。蕭子野的體溫迅速上身，聽着聞钰厚重的呼吸，心髒開始了共鳴。

在狹小的車裡，安靜到隻能聽到一個人的心跳聲。

蕭子野摟住聞钰的脖頸，不留一絲縫隙。

話語變得蒼白，聞钰的委屈比天大，比萬事萬物都重要。

楓葉般的紅色瞬息占滿了蕭子野的視線，堵塞在車内，如煙似霧般朝他襲來。

“哥。”蕭子野的身體被完全包裹，眼角被弄得發紅，壓着嗓子喊聞钰。

聞钰驚慌擡頭，瞪大眼睛和蕭子野四目相對。

蕭子野和他的信息素一樣紅。他吻了蕭子野落下的一滴淚，到潮濕的眼睫，“嗯？怎麼了？寶寶。”

蕭子野呼吸聲越來越大，抓住聞钰頭發，不受控制的用力，耐不住信息素的不止盡地探究，“哥，信息素。”

他的聲音夾在呼吸裡，聽不真切，像是快要脫水的魚，向河水無望求救。可身體已經濕漉一片，河水還帶着他下墜。

聞钰的瞳孔完全被紅色占滿，理智宛如箭在弦上。

他看到了蕭子野發亮的眼睛，心髒一顫。

易感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