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後廚,人流密集,來去匆匆。
喬知甯是第一次到這種有宴會廳的五星級酒店來,一時間覺得有些新奇。
遊卿弋交代他負責這次宴會酒水的配方,還給他配了幾個專業的調酒師。
喬知甯自然是不敢懈怠,既然拿錢就得辦事,研究了一下賓客名單前幾頁,全是什麼企業的大佬、富豪名流、再不濟也是明星紅人,他隻能選擇了自己認知中最高端的幾種雞尾酒飲品,和其他幾個員工一起調制好了後,配上酒店酒窖珍藏的紅酒和香槟,置辦好了茶歇。
幹完活,他終于松了口氣,收了遊卿弋給他的工資轉賬,又下單了幾個絨絨兔的絕版色紙,一邊吃着後廚特制備用的茶歇點心,一邊無聊地晃着腳,翻開了完整的賓客名單。
前面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倒還好,但看到陸氏集團的陸蔣年、陸見山這兩個名字後,喬知甯提起了警惕。
這兩個人都是原文裡叫得出名字的大反派。
一個是陸清渠那毫無責任感的親爹,一個是陰狠毒辣的陸家大公子。
他們居然也會來參加慈善晚會嗎?
但喬知甯轉念一想,宴會是遊家主辦的,這個時間段這幾家關系還沒鬧僵,來參加溝通溝通感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接着往下翻,有個熟悉的名字映入了他的眼簾。
霍氏集團,霍丞。
……
喬知甯瞪圓了雙眼,汗毛瞬間豎起來,手上的小蛋糕也不香了。
為什麼霍丞也會參加這個宴會!
他忽然想起上次被他帶回去的那件霍丞的外套,已經被陸清渠洗成了一塊深一塊淺的破布,壓根拿不出手。
陸清渠非常愧疚地跟他道了歉,喬知甯自然是原諒和安慰對方。而且霍丞那邊遲遲沒有派人來取,他慢慢也就把這件事兒也忘記了,并祈禱不要再碰到霍丞,生怕對方想起來找他賠錢。
但好巧不巧,這場原文裡他壓根就沒參與過的宴會,卻又和霍丞碰上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
喬知甯憤憤地嚼着小蛋糕,圓溜的眼珠子一轉,又有了一個好主意。
“汪姐,我突然想起來我剛剛拿酒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機落在酒窖裡了,我得去找找。一會宴會開始了還得麻煩你幫我盯一下。”喬知甯滿臉歉意地看着跟自己一起置辦酒宴的同事。
“我們東西都差不多準備好了,你不用着急,慢點去。”汪姐對這個可愛的小同事印象很好,笑着答應了。
“謝謝姐姐!”喬知甯笑得燦爛,在對方滿滿的關愛幼崽的注視下溜去了酒窖。
其實與其說是酒窖,倒不如說是酒店的藏酒室,畢竟現在酒類儲存的方式更偏現代化,遊家本身就涉獵酒類生産,各種設施便更是齊全。
打開藏酒室的大門,喬知甯找了個不與外面宴會大廳直接連通的冷藏室,挨着櫃門就席地而坐了。
他掏出了塞在口袋裡的小手機,打開了某站的動畫片。
嘿嘿,既然來了這裡,他就不會再回去了。
他準備在酒窖裡玩一晚上手機!
這樣誰都不會碰上,什麼都不會發生啦。
喬知甯開心地想着。
時間過得很快,一集動畫片看完了,他立馬點了下一集繼續看,但看着看着,卻忽然口渴了。
糟糕,剛剛小蛋糕吃多了,沒準備喝的。
喬知甯急得團團轉,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冒險出去拿飲料的時候,餘光忽然落在了一櫃子的藏酒上。
他記得很清楚,遊卿弋在宴會前跟他說過,不需要太考慮成本,隻要能把宴會茶歇辦好,藏酒室裡的酒水自取。
喬知甯這下安心了,随意從架子上取了一瓶白色标簽的紅酒,瞅了眼上面12%的酒精含量,安心地拿啟瓶器打開了。
安靜的藏酒室,偶爾傳來微弱的動畫片頭的音樂聲,縮在櫃門前的少年一邊喝酒一邊聚精會神地盯着屏幕看,白皙的臉頰染上了微不可察的绯紅。
-
宴會廳中央。
水晶吊燈折射出冷冽的光,香槟塔在觥籌交錯間泛着浮華的金色,人潮湧動間,衆人的視線卻都有意無意地投向聚光燈下的那個身影——
英俊高大的男人正獨自站在落地窗前,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晃動着酒杯,尼格羅尼的琥珀色酒液在杯壁劃出淩厲的弧度,折射出的光芒與他冷峻的眉眼如出一轍。
“非常感謝霍總對我們基金會的支持,我相信會有更多貧困兒童受助于此的。”基金會理事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霍丞漫不經心晃着酒杯,指尖在杯沿摩挲了下,卻未碰杯,隻淡淡道地“嗯”了聲。
理事長臉上堆滿熱絡的笑,熱切道:“嗨,要是每個企業都跟霍總似的心系社會,也不會有那麼多貧富對立引發的社會事件了。”
“扶貧是個長期工作,一己之力難以維持平衡,徐會長未免太有信心了。”霍丞有些冷淡,沒有要接話茬的意思。
“哈哈,霍總說的是說的是,得企業政府通力合作才行……”理事長有些尴尬,立刻轉移了話題,“不知道霍氏互雲四月發行的多模态輔助診斷系統,是否考慮和我們仁安醫療合作呢,我相信會有更多患病的孩子受益于這項新技術。”
“技術合作不難。”霍丞杯中的酒液在燈光下泛着冷光,“隻要仁安醫療資質齊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