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夜颠倒,客人刁鑽,上升空間小,還容易生病,還能有什麼意思。”
“呵,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一個窮學生,有什麼資格置喙别人的工作,養活自己都費勁吧。”
“……”
“你去把粥拿過來。”
“憑什麼要我去端,你沒手拿嗎?”
“知甯現在病着,我不想跟你吵,麻煩你小聲一點。”
“陸清渠你大爺的,我端就我端,就你這樣的以後小心娶不到老婆。”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
喬知甯在楚回舟刻意壓低的罵聲中睜開了雙眼,鼻尖微微顫動,嗅到了身側飄來的一陣甜香。
是南瓜粥的味道。他對這些甜味的東西向來沒有抵抗力。
“餓……”
小兔子終于醒了。
陸清渠見狀迅速從楚回舟手裡把剛煮好的粥端了過來,用湯勺舀起,細心地吹去了多餘的熱氣,遞到了喬知甯嘴邊。
被搶走了碗的楚回舟一臉黑線,剜了陸清渠一眼。
陸清渠絲毫不在意對面傳來的不友善的目光,繼續喂。
喬知甯還有點迷糊,水紅的唇肉微微翕張,露出潔白的齒貝,循着本能一口口喝下了男人投喂的食物,等到胃裡盈滿了暖意,瞳孔才重新回籠,看清周圍的人和環境。
他現在睡的是陸清渠的大床,蓋的也是陸清渠的蠶絲被,怪不得這麼舒服呢。
喬知甯見高大的男人俯下身喂他喝粥,心裡的一團亂麻瞬間被淨化了。
誇獎之詞脫口而出。
“清渠哥,你人真好。”
他仿佛看見自己未來唾手可得的一百萬在往他手裡塞錢。
物極必反否極泰來。他前十八年窮了那麼久,一朝覺醒,知道了自己暴富的路子,也是他的福報啊。陸清渠就是他命中注定的貴人。
陸清渠一怔,眸光微動,隻是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喬知甯對上陸清渠溫柔的眼神,也有了一瞬的恍惚。
但他真的要用偷拍對方照片這樣的方式嗎?他好不容易和陸清渠搞好了關系,對方對他也挺好的,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但很快,他就沒精力考慮這些事情了,因為一旁的楚回舟從外面拿了塊涼毛巾,敷到了他的額頭上。
連不成片段的雜亂思緒被腦袋上突如其來的涼意沖淡了。
或許是忙前忙後熱的,楚回舟沒穿上衣,緊實漂亮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地暴露在空氣裡,蓬勃的手臂一手拿着盛滿涼水的臉盆,一手将毛巾輕柔地放置在他額頭,為了避免弄濕頭發,還細心地将他的額發撥到了上面。
喬知甯對上對方有些委屈的狼眸,迅速意識到了,昨天還上火流鼻血的楚回舟居然也照顧了自己一夜!連忙補上了同樣的感謝:“楚哥,你最好啦。”
楚回舟輕咳一聲,“這有啥,都是應該的。”
說完他用餘光瞥了陸清渠一眼,嘴角揚起一抹類似于嘲諷的微笑,好似在提醒對方,自己才是和床上躺着的少年最親近的人。
陸清渠喉管裡溢出一聲微不可察的輕哼,兩個人的視線對上後又立馬移開,仿佛再多看一眼就要犯惡心似地。
然而不巧的是,就在此刻,大門口的門鈴忽然響了。
喬知甯的注意力迅速被門外的聲音吸引過去,迷惑地擡眼:“誰呀?”
“我去開門。”
陸清渠擱下粥碗,氣壓低沉地過去開門,等到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的臉色更加陰冷。
門外站着的,是左手提着一堆補品,右手拿着一束鮮花,且精細打扮過後,面帶微笑的遊卿弋。
“是知甯室友啊。”遊卿弋并不意外,畢竟上次他已經見過一次這個人了,雖然第一印象并不好,但還是給足了該有的禮貌,“抱歉打擾,我找知甯有點事,麻煩讓我進去一下。”
“什麼事,你可以就在這裡說。”陸清渠絲毫不給面子,直接拒絕了。
“哦?”遊卿弋有一瞬的錯愣,眉毛一挑,仔仔細細地打量起眼前這個一副學生樣的青年,樣貌是英俊,身量也還不錯,但穿着打扮太過于普通,絲毫不像是能買得起名表送給喬知甯的樣子。
但對方眼底那種陰森的淩厲卻又有種超乎同齡人的古怪。
遊卿弋狐狸眼微微眯起,饒有興緻地揚起了嘴角,剛準備繼續說話時,玄關後又走過來一個人影。
那是個麥色皮膚的壯碩青年,眉目桀骜,渾身上下都洋溢着荷爾蒙的氣息,最關鍵的是,對方的上半身不着片縷,完完全□□/露在空氣裡,卻絲毫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三個男人站在狹窄的玄關處,面面相觑,臉色均是有些不好。
遊卿弋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屋子裡出現第二個陌生的男人後徹底垮了下去。
“好熱鬧啊。”他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