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安靜地靠在那裡,不争不吵也不流淚,這讓看戲的人不自覺地生出兩分憐憫。
唉!沒爹媽的孩子就是可憐呐!
但,命不好,怪誰呢?
誰也别怪!
漣漪拂過,風過無痕,那兩分憐憫也轉眼消散。
就在這時,有人偏頭往外看了一眼,立馬轉頭說道“村長來了”
衆人向門外的方向齊看,一個黑瘦的中年人從門外走近,往門口一站,影子打在地面上拖出長長的黑影。
他向屋内的衆人看了一圈,眉頭就立馬緊皺,臉色也沉下來,背着手,闆正着身體邁進屋子裡,朝元青這裡飛快地斜看了眼,就不動聲色地收回,轉身朝一個中年人,問道:
“張老四,這怎麼回事?”
被問的中年人搓搓手,拉着他袖子的嬌小婦人将手縮了回去,看了眼問着話的張大河,低着頭退後一步到人群裡。
“叔,這孩子走路不小心摔跤了,額頭磕在牆上,不小心劃了條口子,沒多大點事”張國棟笑呵呵地回答。
“不對吧,國棟,這孩子好好地為啥走路都摔跤啊,流那麼多血,你兩口子怎麼也不關心下”人群裡立馬就有人反駁着,張國棟朝聲音來源瞄了一眼,沒有回答,繼續笑嘻嘻地朝張大河笑着。
這是他四叔,他就不信為了這麼個賤丫頭,他叔不會幫他。
張大河沒有言語,大家一時間拿不準意思,沉默中有人小聲地說道:
“那血流那麼兇,怎麼就不是大事,那柴火灰還是我看不下去去弄來給這丫頭的,不然說不準人現在怎麼樣呢?”
說話的是剛剛給元青止血的那個圓臉婦人,她見張大河和張國棟朝自己看來,趕緊低着頭不說話了。
大家顯然也不接受張國棟的說法,這婦人一開口,各自心裡的想法不免就帶到了臉上,在場的人,隻要有眼睛的都看的出來彼此臉上的意思:張國棟也就看這孩子無依無靠才這麼作賤!
看着周圍大家撇嘴、嘲諷,張大河眉頭更加皺緊,他不想管這事情。
這孩子過好、過歹都和他沒幹系。
這根本就不是村子裡的人,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
但是村子裡的人現在都參與進來了,還有張國棟兩口子,不管是不是他們動手,這事都得囫囵過去。
張大河沒管使勁向他賠笑的張國棟,反而拿眼看向他旁邊的婦人。
已經生了倆娃的人,還是白嫩的像小姑娘似的,此刻她正紅着眼挨着張國棟,一副傷心委屈的樣子,張國棟一邊向張大河賠笑,一邊還貼心安慰這婦人,隐隐将這婦人擋在身後,保護她的模樣。
看着這一幕,張大河一陣牙酸,臉頰都抖了抖。
“張國棟這個蠢貨,現在還不趕緊想辦法解決事情,還在一股腦的将心思放在婦人身上,他是跟他擱這演知心丈夫呢!那丫頭還一臉血的躺那,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是準備被人舉報進去吃牢飯嗎?”
這要不是他親侄子,他真想轉身就走。
他當初就不同意張國棟這婚事,這婦人除了白點、漂亮點,還有什麼用!
下地,下地不行,幹活也拖拖拉拉,一天到晚,千金小姐樣,這都來村裡多少年了,還是這副嬌氣樣子。
張大河實在看不上眼。
不過張國棟願意受着,他就不管了,也不想管,但現在這小孩在村子裡受苛待,那張家的名聲就臭了,甚至這孩子死在張家,那事情就大了,搞不好他都得挨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