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年因為心動過速難受了一整晚,他整個人蜷縮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份因為發燒而面色潮紅,一陣陣心慌胸悶的感覺如潮水般将他的意識慢慢吞沒。
一切聲音都消失了,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他隻聽見自己的心髒在怦怦極速的跳動着,他連按住胸口的力氣都沒有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放任那顆不安分的心髒在胸膛亂撞。
還能捱過今晚嗎?能像俞溫說的活到八十歲嗎?他迷迷糊糊地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燒退了下來,心率也慢慢降下來,他的意識也清醒了些。
“你好點了嗎?”俞溫站在床邊俯身着急的問。
周祈年迷茫的睜大眼,俞溫看着他眼神發直,心裡害怕,帶着哭腔:“你怎麼了啊?是不是燒傻了?”
周祈年看着她的口型,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他眨了眨眼,無力地笑了下說:“你是誰?”
“啊?!!!”俞溫傻眼了
周祈年左右看了看又說:“我怎麼在這?”
俞溫急得要哭了,“房東,我是俞溫啊,嗚嗚嗚嗚嗚,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
周祈年氣若遊絲地說:“你這個月……交房租了沒有?”
俞溫愣了一下,驚歎:“媽呀,财迷啊,都病成這樣了,還想着房租。”
周祈年忍不住笑,笑得身體都發抖,俞溫這才反應過來。
“你裝的?”
她氣的狠狠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
“哎呦!謀殺!”周祈年捂着胳膊叫,“我開玩笑的”
“一點都不好笑!”俞溫生氣了:“你高燒到41度不退你知不知道?高燒導緻的心動過速,要不是後來醫生讓我去外面買的丙球打上以後退燒了,你現在就進重症監護室了,誰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周祈年并不知道自己剛剛這麼危險,心裡直後悔,趕緊道歉:“我錯了,我不該吓你。”
“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這一次”
俞溫懸着的心放下來,其他也都無所謂了,一邊說着一邊用溫熱的毛巾在他臉上和脖子上擦了擦,說:“幸好退燒了,你出了很多汗。”
“幾點了?”周祈年問。
“淩晨三點多了”俞溫答。
“你一個晚上沒睡?”
俞溫歎了口氣,在脖子上抓了抓:“我一個晚上沒睡的照顧你,而你,我的房東大人,在病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還惦記着我有沒有交房租。”
周祈年用力喘了喘說:“我那是….開玩笑的”
俞溫:“……”
“要不….以後都不用交了。”
俞溫:“……”
周祈年:“之前交的都退給你。”
俞溫:“我們又沒有什麼關系,我可不占你便宜。”
周祈年:“……”
俞溫覺得脖子還是有點癢,又撓了撓。
“你脖子怎麼了?”周祈年問。
“神經性皮炎吧,一緊張就癢。”俞溫不在意的說,又撓了一下。
“别抓了,一會要破了。”周祈年讓俞溫把床搖了起來,去衣服口袋裡翻了一下,拿出一支藥膏,遞給她說:“塗了就不癢了。”
想着在脖子後面不好塗,周祈年拍了拍床邊說:“你過來一點,我幫你塗。”
“哦。”俞溫走了過去,坐在床邊。
周祈年沒有帶棉簽,用指尖擠了一點白色的藥膏,擡起手才發現她離着太遠了,他實在沒有力氣直起身伸那麼遠,隻能說:“你湊過來一點行嗎?”
俞溫猶豫了一下說,把頭湊了過去。
周祈年的指尖微涼,無力的有些發抖,很輕柔的在她的脖子上塗了點藥,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頸窩。
完了,俞溫想,這下脖子不癢了,全身都麻酥酥的,她低頭看到自己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了,不知道自己臉紅了沒有,一會……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呢。
沒想到剛塗完,俞溫直起身就發現他累得睡着了。
他的臉色青白,大概還是不舒服,微皺着眉,嘴唇還泛着淡淡的紫,因為胸悶時不時低低咳嗽着。
俞溫怔怔看了他半晌,心裡說不出的滋味。病成這樣還想着自己脖子癢不癢,她歎了口氣,把水端去洗手間倒了。
周祈年在那晚沖了丙球以後再沒有發燒,醫生說穩定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俞溫也開始正常的上班去了。
今天下班以後俞溫沒有像往常那樣,一下班就往醫院沖,而是回到家梳洗打扮一番,走去了一家泰國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