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織也沒有想過,其實裴深做起事來還是很負責的。
說好的給她補習,貌似...真的在給她補習。
其實在她做卷子的時候,他完全可以休息或者玩手機。
她做完一套卷子,他會把涉及的基礎問題一一拆解在書上找出來。
他講的似乎與老師講的昏昏欲睡的東西截然相反。
簡單、明了,有效。
雲織默默想,如果以後他做一個老師,混上個金牌講師也說不定。
到了深夜淩晨。
雲織終于寫掉了最後的卷子,她困倦的打了招呼離開獨留裴深一人。
窗外的燈火漸漸黯淡。
泛冷的風吹動桌邊的白紙,紙頁飛舞,掀開掩蓋在上的白紙。
其下的白紙上,是清晰可見的兩個字。
也是一人的名字。
——
光滑的玻璃地闆響起清脆的高跟鞋聲。
那是一個身着黑裙的女人,高腳杯裡的紅酒嫣紅如血,沒入紅豔的唇角裡。
一雙眼裡,滿是躁郁。
“七野小姐,先生吩咐最遲月底,您必須回去。”
旁邊的西裝男人,神态尊敬。
七野姚子飲下最後的紅酒,唇角扯起。
她用一個月為期限向父親保證會把遲望帶走,期限将至卻不能讓遲望有所動容。
放下酒杯,她扯起冷笑。
接連幾次她的計劃被打破。
不惜砸下百萬球鞋、買下食堂股份。
能有這樣手筆的人,在整個景安市屈指可數。
甚至她根本不用費力氣查,班裡的傳聞早已炸開。
令她沒想到的是,背後的人竟然隻是一個高三的女學生。
七野摩挲着酒杯,眸色莫測。
她真的很好奇。
到底真如傳聞那般隻是喜歡裴深,還是發現了她的存在。
“知道了。我很快便會帶着他離開。”
“是。”
——
周三是陰沉的雨夜。
景安市地區一向潮濕多雨,一旦下雨便是連着幾日綿延不絕。
路邊布着稀稀疏疏的水窪,雨水不斷的從高處沖刷落下。
黑傘下是清瘦的少年,背着黑色的帆布包。
繁忙的行人從身側走過,濺起的水花落在褲腳浸濕了一片。
雲織還特地向裴深的班主任說明了情況。
雲家曾給一高贊助過幾棟教學樓,但凡在一高呆過幾年的老師對雲氏多少都會有所了解。
毫無疑問,從此以後裴深每到下午最後一節課就可以順利放學。
從學校到公寓隻是一個紅綠燈的距離。
少年一如平常,在路過一處花園時卻停下了腳步。
雨水不斷的打下,狹窄的盒子裡有一隻孤零零的橘色奶貓。
仰着濕漉漉的腦袋,兩隻前爪不停地抓着木盒子,無助可憐的喊叫。
冰涼的雨水打在小小的身體上,整隻貓肉眼可見的在瑟瑟發抖,兩隻眼睛有些睜不開。
雨水順着傘骨滴落,砸落地面。
少年的眸也似浸了雨色裡,清寒無比。
“這麼小,應該撐不過一個雨夜吧。”
清脆的女聲伴着雨蕩入耳邊。
裴深側眸,不知何時七野姚子站在了身後。
他挪開視線,不欲停留。
“我們是同類的人。不是麼?”
她一步步向他走近,唇邊帶着微笑。
她知道裴深會路過這裡,故意在這裡等待。
“不會有同情心,不會感到被愛,更不會去愛。”
“看到美好的事物,想要占為己有,得不到便毀掉。”
“喜歡刀割過皮肉的聲音,喜歡暗沉的血紅色,喜歡很多冰冷的東西。”
她話裡的每一個字,冰涼、刺骨、深入血肉。
“多可憐的貓咪,就像你一樣。同樣被人抛棄過。”
裴深腳步頓住,飄入的雨水順着臉頰流入脖頸。
她的聲音沙啞帶着蠱惑。
“這個世界這樣乏味,不如回到真正屬于我們的世界。相信我,另外的那個世界一定會比現在的更加有趣。”
再回頭,少年已經掠過她,向反方向走了。
望着少年的背影。
七野姚子唇角漫上笑意。
她依舊相信,他一定會和她走。
窗外的雨依舊很大。
雲織下課後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大片。
正當她準備收拾包離開時,系統突然跳出來提示。
【警告!男主黑化值持續升高!】
雲織:!?
根本就沒有劇情提示??就突然升高了!?
【提示:街邊被遺棄小貓】
雲織陷入沉思。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工具喵?
雲織一頭霧水跟着系統的指示,最後在小公園旁邊的木盒子發現了那隻奶貓。
盡管盒子半掩着,可雨水還是滲透了進來。
小貓渾身濕透,眼睛眯的睜不開,身體在止不住的發顫,顫聲叫着,好不可憐。
雲織沒有多餘的衣服,盒子又是全濕的,隻能徒手把小奶貓抱到懷裡。
終于找到了溫暖,小貓蹭着懷裡的溫度,蜷着尾巴乖巧躺在她的懷裡。
雲織摸了摸小貓的腦袋。
好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