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猜望着雲織背影納悶,其實打聽個人手機發不就行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她的脾氣比以前好了許多,好像也更愛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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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織從劉叔口中了解,每逢周末裴深就會繼續去酒吧打工。
别人周末拼命學習彎道超車,他周末酒吧兩日遊。還能穩居月考首榜,其實還挺讓人佩服。
自習課,雲織望着窗外。
擱着窗能看到外面的操場。
很清晰的能看到一對男女站在樹下。
少年熟悉的面龐落在眼下,陽光穿過樹葉打在襯衫上,折下一片落拓的葉影。
沉黑的眸一如既往的冷漠,渾身散着股陌生人莫近的氣息。
她在想...
體育課别人在踢球的時候,怎麼就他倆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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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高推崇足球運動,在高一至高二都設有足球課,在近幾年一高會與周圍友校進行足球比賽,雖然一高的學風很好,但對于足球的發展也十分重視。
大部分一高的學子是a市高門子弟考入,幾年下來,一高男足漸漸出名,學校越發抓緊,久而久之便有了規定。
但凡上足球課,男生必須穿球鞋。
一雙較好的球鞋動辄幾千,或許對普通的學生來說隻是平常,可對于裴深來說,并非輕易負擔。
接連幾節體育課沒有球鞋,引起體育老師注意,按照規矩,未穿球鞋的人需要罰站整節課。
裴深不想學也不想參加,每到足球課很自覺的罰站。
可偏偏,他罰站的時候又極為顯眼。
隻是随意站着,光影斑駁,夏風襲來,樹影搖擺,一身少年氣。
偏偏就是這幅在别人看來悅目的場景,在劉矜眼裡卻極為刺眼。
劉矜和裴深同班,和裴深性格相反。
劉矜生性好動,人緣很好,父親是做房地産生意的,平日裡戴的手表動辄幾千,球鞋也是名牌輪着換,喜歡運動,一身勁道的腱子肉,為了仗義,剛到一高便小有名氣。
原本一兩人交集極少,可中間插進來個七野姚子。
從七野姚子轉來的第一天,劉矜就注意到這個氣質甜美的女孩,處處示好,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若隻是如此便罷。
一次裴深被罰站,劉矜和小弟們路過,瞧見那抹熟悉的身影,眼神掃過腳下的足球,頓時惡意湧上心頭。
他有着很多裴深沒有的東西,自認各種方面都不差裴深。
七野怎麼會喜歡一個渾身都泛着窮酸氣味的瘦竹竿?若是沒了那張臉,裴深還有什麼可稀罕的。
他倒是想看看,若是這張臉花了,他還會不會這樣惹眼。
渾身泛着窮酸氣味的瘦竹竿原本沉默看書,一手插在兜裡,側眼掠過走向這邊的幾人,不在意挪開視線。
倏然耳邊一陣聲響。
劉矜臉色難看,後面的男生紛紛驚詫,這樣力道的足球竟然被一個女生接在手裡,不知何時眼前站着一個嬌俏女生,劉海下一雙明亮的大眼,帶着嬰兒肥的圓臉,耳朵尖尖的。
而本應砸在裴深臉上的球此刻卻被緊緊握在她手裡。
七野姚子笑起來,眼鏡彎彎,所以說的中文有股特有的腔調。
“欺負同學,并不是壞習慣哦。”
“抱歉,腳滑了,裴深你不會計較吧。”
微風掠過,掀起他額前的碎發。
少年隻是掀了下眼皮,沒什麼表情,目光又回到書上。
七野姚子隻是笑着,卻莫名讓人覺得有點嘲諷。
不堪的小伎倆似乎在兩人面前無處遁形,劉矜臉色有些難堪,試圖扳回一局,他半笑半諷:“每次都被罰站,也太過影響班榮了吧,我說裴深,就算你學習好,你也不能太過自私,次次忘帶球鞋,多少會影響老師對我們班的影響。”
他上下掃過裴深,神色促狹:若是你買不起球鞋,大可跟我說,送你一雙也不是不可。”
後面的男生神色紛紛嗤笑。
等那群男生走後,裴深的視線還落在書上,眼睫垂落。
“他們很令人讨厭吧。”
本是甜糯的聲音淡成了一條線。
翻過一頁,少年眉宇平靜。
被視作空氣,七野姚子卻絲毫不在意,笑的時候梨渦淺淺。
“讨厭的人都應該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