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信件上的時間和地點,霁月來到約定的地方,有不少人已經等在那裡。看來,須彌的風暴并沒有波及到沙漠。
團長是個臉上有疤痕的女人,霁月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她的肌膚呈現健康的深銅色,濃眉之下,鼻梁挺拔,薄薄的嘴唇給人一種堅韌感。
瑟拉菲娜将手上的事務交給身旁的人,低聲耳語一陣後朝着霁月走了過來。甘雨和斯卡拉姆齊都是不差錢的人,衣食住行方面都不用霁月來操心,這導緻她的金錢觀念難免異于常人。
護送的報價就有六十六萬摩拉,這可真是一筆吓人的數字。近來鮮有學者去沙漠探索,雨林也不知怎麼回事,一股風雨欲來的樣子。鍍金旅團手上的單子少的吓人,僅有幾個還都是去鄰國璃月和坎瑞亞的。
一個···孤身一人的小姑娘,瑟拉菲娜環顧四周後,低頭問道:“隻有您一人嗎?”霁月點頭應是:“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面對大顧客,瑟拉菲娜絲毫不會吝啬自己的善意。也樂意解答一些天真可笑的問題。
通過瑟拉菲娜霁月了解不止她一個人要去克西爾大學,同行的還有一位璃月人。
當問起名字時,瑟拉菲娜眨眨眼睛:“好像··是叫林知許來着。”她的口音有些奇怪,霁月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林知許!
會是她嗎?那個因弟弟卡摩西身患魔鱗病來上山尋仙的人。她的目光劃過一輛輛馬車,霁月想知道卡摩西現在狀況怎麼樣了。
快到夜晚時,霁月見到了‘林知許’,因為傭金足夠豐厚,瑟拉菲娜為霁月準備的晚餐也比常人給豐盛一些。霁月不喜歡這樣的特權,她拿出食物想要與他人分享,毫無疑問遭到了拒絕。
“霁月”溫柔的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一樣,霁月回頭,看見了好久不見的林知許。她穿着當地的特色服裝,長袖長褲,脖頸間還挂着絲質的頭巾。
她走到霁月身旁,席地而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霁月将沒有分享出去的食物遞給林知許:“要嘗一點嗎?”
“說起來,你怎麼要去克西爾大學?”霁月一邊嚼着駱駝肉一邊問道。
“卡摩西現在就在那裡讀書。”林知許一筆帶過這個話題。
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風幹的駱駝肉肉十分有嚼勁,也讓人難以吞咽。幸好,霁月不是一個對食物有過多要求的人。
鶴真君和甘雨姐姐教過‘食不言,寝不語。’故而,在聽到林知許的回答後,霁月便專注于眼前的食物。
傭兵倒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他們圍着篝火交談起來,有熱情大方的傭兵直接開口問道:“小姑娘你一個人家長放心嗎?”
許是擔心吓到孩子,她的聲音又輕又柔,透着一股沙漠都有的砂礫感。霁月點點頭又搖搖頭,她想起了鶴真君和申鶴姐姐擔憂的目光,沉默着沒有回答。
見狀,那位傭兵也不惱,在霁月吃完後轉而問起了她其他的問題。這般健談的人将霁月有些招架不過來,還是林知許看不下去,找了個借口帶霁月脫離苦海。
由防沙壁到克西爾大學大約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在途中會在阿如村歇息。見林知許和霁月熟識,瑟拉菲娜直接将兩個人安排在一輛馬車上。對于孩子,人們總是懷抱着些許善意。
一半是荒漠一半是雨林,這般奇特的景象怕是也隻有須彌可以見到了,沙漠相較于雨林面積更為廣闊,路途也更長。馬車内,霁月與林知許相顧無言,她着實不是一個善于交談的人。
剛開始沙漠的奇特景象還能吸引住霁月的大半目光,到後來,陌生的景色變得習以為常,她蔫蔫地坐在馬車上,無心去看車窗外的沙漠。
見狀,林知許從包裹中拿出一塊糕點遞給霁月。霁月有些不好意思:“這應該是給卡摩西帶的吧。”
“沒事的”林知許将糕點遞到霁月手中,“隻是一塊糕點而已。”
“說起來,您的名字好像和風雪不歸人的作者有點像呢。”
這···吓得霁月差點沒拿穩手中的糕點,她頗為驚恐的看向林知許,似是不知她為何要說這個。
“我很喜歡您的書”,她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笑着開口。
這讓霁月難免無所适從,她是個會對他人的喜歡害羞的孩子。
“不過···下次您要是出門的話還是盡量不要用霁月這個名字了。”
話盡于此,霁月也察覺到這個名字會引來他人的揣測,她點頭應是,抖落手上的糕點殘渣,“下次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不要用您。”
“我其實,沒幫到卡摩西什麼。”
林知許眼底浮出些許驚訝,像是發覺什麼,細細打量着霁月。這個垂着頭,愧疚的孩子。“怎麼會這麼想呢,霁月,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坎蒂絲是個很溫柔的人,看見她的第一眼,霁月就這般想着。
她說話時是溫柔的,請人喝茶時也是溫柔的,比起外面的黃沙漫天,阿如村不少地方居然有着綠意的存在,這無疑引起了霁月的注意。
她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我看過一些冒險家的遊記,其中都提過沙漠寸草不生,有人試圖在沙漠中種植樹木卻無果,這裡的樹木是怎麼生長的呢?”
“據我所知,沙漠難以出現綠洲是因為一種古怪的力量會蠶食植物的生機。”
坎蒂絲笑意溫柔:“是克西爾大學的産物,沙漠境内其實有不少學校,這些學校的老師大多來自克西爾大學。”
“也曾有人不遠萬裡來到克西爾大學,隻為探究它為何存在,存在于這片枯寂的土地上。那個人最終留在克西爾大學任教,其所書《我的沙漠生活》一度被教令院認為是禁書,在須彌境内禁止發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