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場談話以何清風的振袖離去結束,次日他便聽聞白州于牢獄中自刎而死。白泱在審案中代父前來,自絕經脈,散盡家财,不知下落。
所得非所求,所願難所得。
詩人輕撥琴弦,清脆的樂聲在指尖流淌,霁月雙手捧着臉,目光無神看着彈奏萊雅琴的綠衣詩人。待到廣場的衆人散去,眉眼清朗的詩人站起身對坐在地上的霁月說道,“好久不見,要來一杯蘋果酒嗎?”
坐在地上的孩子搖着頭,肯定地說道:“你認識安德薇娅。”
咦,這下詩人确确實實的疑惑了,若有所思:“看來,你并不是她。”
這個她,兩個人心知肚明。
坐在獵鹿人餐館中,詩人點了兩杯果酒,幸好迪奧娜在貓尾酒館,要是她看見了,一定會譴責的。蒙德的果酒入口細膩而柔和,随後果香在口中綻放,甘美且醇厚。霁月此刻卻無心品嘗,她隻問了一個問題:“可以,可以,告訴我嗎?”
名叫溫迪的詩人一口飲盡桌上果酒:“要聽一首曲子嗎”
這是婉拒的意思,霁月捏緊橡木酒杯,還未開口,曲子便已經開始彈奏了。萊雅琴的聲音清脆悅耳,跟着樂聲霁月見到了綿延不絕的高山,婉轉流長的河流,尾聲悠長而深遠。曲終,霁月還沒有回過神來。這是一首很平靜的曲子,平靜的讓人心情也為之甯靜。
“是關于安德薇娅嗎?”霁月有所猜測。
溫迪像是謎語人一樣,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她讨厭死這樣的謎語人了,一旦涉及到安德薇娅,所有人都像啞巴一樣,緘默不語。
走在蒙德城外,霁月還在想詩人的事情,目前關于安德薇娅有以下幾個探查方向:1,銀白色的大蛇,看樣子應該是古籍記載的魔神,蔚老師說不定會知道。
2,野外的丘丘人和深淵法師
3,坎瑞亞
4,長生種肯定也知道些什麼,但這明顯涉及到世界的秘密,不可以說。
丘丘人在蒙德周邊已形成部落,霁月在西風騎士團圖書館查找過丘丘人的相關資料,大多數書籍都是一筆帶過的介紹:「丘丘人心智底下,有不少目擊者見過丘丘人會聽從深淵法師的命令,原因暫且不知。」
現有丘丘人分為三大部落,其中黑日部落是丘丘人部落中最神秘的一支,它們崇拜的對象似乎是一個仿若黑色太陽的簡陋符号。在部落營地的中央,黑日族為地位最高的薩滿準備了最高大的「禦座」。
霁月深受魔物的喜歡,她覺得這種喜歡其實來源于安德薇娅,一路走去,遇到的丘丘人不會像攻擊過路人一樣攻擊霁月。不斷有丘丘人圍來,他們口中說着旁人難以理解的語言,比起人類,丘丘人的語言用詞簡單,稍有個别複雜的詞語,多是表達自己的心情。
丘丘人的建築大多簡單,唯一稱得上優點的或許就是結實了。若是旁人看到這幅情景一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與丘丘人一般高的銀發孩子行走在營地中,周圍的丘丘人被不自覺地吸引,口中念念有詞。
連丘丘暴徒和薩滿都對其畢恭畢敬,不多時附近的丘丘人全部聚集到霁月身邊,宛如虔誠的信徒,将她擁上禦座。
奇怪,太奇怪了,為什麼丘丘人會戴面具呢。深淵法師是這樣,薩滿也是。霁月指尖顫抖,将身旁丘丘人的面具取下,果然如他所料,面具之下是一張扭曲古怪的人臉。
怪不得,蔚老師說起丘丘人總會沉默,柔軟的藤蔓觸碰上丘丘人的臉頰,綠色的元素力字藤蔓的尖端蔓延。
可惜,以往如有神助的元素力此刻卻仿佛失去了它應有的效力。被它取下面具的丘丘人像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依舊虔誠的圍在霁月身邊。
翠色的藤蔓纏上黑色的光芒,霁月再次觸碰丘丘人,這一次它好像遭受了什麼劇烈的痛苦,血肉從黑色的皮膚下長出,圍在臉頰旁的黃色絨毛飛快蛻去。
像是承受不住這般痛苦,丘丘人雙手撕裂着臉龐的絨毛,不安地吼叫着。
屬于人的血肉掙脫詛咒,扭曲古怪的五官重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