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住那些善意的目光,芙蓉忍不住摸了摸霁月柔軟的發絲,”怎麼樣,霁月,現在衣物還合身嗎?”
死兆星号上沒有适合孩子的衣物,現在霁月所穿的衣裳是北鬥請一位擅長針線活的船員改的,為了應對海上突發情況,特意做成了襖子樣式,比起之前不合身的粗布麻衣已經好了太多。霁月點點頭,“謝謝你,芙蓉姐姐,還有北鬥船長。”
“哈哈哈,不客氣。上了死兆星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死兆星号上的氣氛很好,這種氛圍和霁月在玉京台時的不一樣,也和在璃月港時遇到的人不一樣。船員們很照顧她,連平日裡她的飯菜都會特意多煮一會。沒到一周,霁月幾乎就赢得所有人的喜愛,就連看上去兇神惡煞的舵手海龍在面對霁月時也會不自覺的擠出微笑。她幾乎可以關照到所有人的情緒,平日裡随口的一句抱怨,拉纜繩時不小心劃出的細小傷口,霁月都會上前安慰。
“風來了…”楓原萬葉張開手,似乎在感受風的流動。霁月歪着頭,學着萬葉的模樣伸出手,濕潤的海風劃過指縫,目光盡頭的大海一如既往的平靜,她鼻尖微動,“是有風暴将至嗎?”
這下,萬葉微微詫異,他轉頭看向霁月,斟酌着開口“你的身上有我看不懂的氣息,嗯,還有一些來自更遙遠的星空之外的味道。”
靜悄悄的,霁月沒說話,擡頭望向萬葉,那雙藍色的眼睛褪去了以往的溫和,露出更為本質的東西來。無論是稻妻武人還是璃月術士都認為"眼眸乃心之窗棂,映射内心深處之幽思。"那也是一個人道韻的體現,此刻在霁月藍色的眼睛中萬葉看見自己的倒影,看見了廣袤無垠的大海,清澈的無一絲雜質,霁月的眼睛像一面鏡子,無論來者是誰都會如實映照出對方的身影。
霁月其實不太喜歡和這種受自然眷顧的人打交道,原因無他,這種人往往能一眼看去她隐藏在那張溫和表面下的本質,而面對真實的自己恰恰是每個人所畏懼的。她别過眼,沒再看萬葉,繼續注視着面前水天相接的大海。
……
萬萬沒想到離開了璃月港和蒸汽鳥報社,霁月還能看到《海的女兒》和《籠》,她愕然的睜大眼睛,看着芙蓉得意洋洋的向水手炫耀她好不容易搶到的《籠》,毫無意外引來了一衆羨慕的眼神。海龍聳聳肩“要我說,《籠》有什麼好看的,明明《海的女兒》更為精彩好不好。”
“啧,這你就不懂了。”芙蓉雙手環胸,蒸汽鳥報社那些大人物都說了“《籠》的筆觸溫馨又平淡,卻勾勒出當時社會底層人士的掙紮與貴族的何不食肉糜。”
有嗎?霁月呆在原地,不就是兩個本就是雙胞胎的小女孩因為一些原因,一個淪落向鄉下,一個留在世家,然後機緣巧合之下互換身份的故事嗎?怎麼感覺和我寫的不一樣。
北鬥津津有味聽着芙蓉的話,時不時的點着頭,看上去頗為贊許的樣子,連萬葉也插入進這場算不上争辯的争辯中。霁月目瞪口呆看着兩方人馬争論着《海的女兒》和《籠》哪個更貼近現實,哪個更符合大衆的口味。
突然,有目光轉向霁月,“你說呢?霁月。”有人悠悠的開口。
一下子成為視線中心的霁月明顯有些不适應,“其實···我覺得吧,兩本書其實都沒有那麼好。”
“就是簡簡單單冒險家的故事和兩個女孩之間的溫馨平常。”
“哎呀呀,霁月你一定是沒看過《籠》,等你看完後就不會這麼說了。”
海龍惡狠狠瞪了一眼芙蓉,笑眯眯的蹲下身,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本《海的女兒》,“我可是打聽過了,小孩子之間可是最喜歡《海的女兒》,霁月等你看完這個,就明白了。”
神情恍惚的穿過人群,霁月懷中還抱着幾本書,分别是《海的女兒》、《籠》以及不知道被誰塞進來的《克麗洛絲之夢》、《定風波》。
“為何會這般覺得呢?”已經遠離人群的萬葉開口問道。在他的感知裡,霁月剛才所言皆出自真心。
“你呢?”霁月反問道。
“嗯,其實我的話會更喜歡《籠》一點。”
“不,不是這個”霁月抱緊懷裡的書,搖着頭:“我覺得無論是《海的女兒》還是《籠》都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好。”
“咦?”這下萬葉确确實實的疑惑了:“何以生此感?”
這下,霁月抿着唇,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