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精力總歸是有限的，這幾日跟着萍姥姥走在璃月的大街小巷，霁月難免會感到倦怠。因而今日，萍姥姥特地拜托煙绯帶霁月去書攤看看，有時候适當的閱讀也會放松心情呢。

随着時代潮流的發展，萍姥姥不太清楚現在的孩子都喜歡些什麼，正好煙绯将手頭的卷宗處理完了，想着這孩子混迹于三街六市，想來會比她清楚的多。

煙绯帶着霁月來到頗負盛名的萬文集舍中，詢問老闆紀芳小孩子适合什麼讀物。紀芳想了想，“如果要讀詩的話《天衡絕倒集》?倒是挺适合大衆的，不過小孩子的話，蒙德的《野豬公主》也是不錯的選擇。”

“店裡也有一些比較受小孩子喜歡的輕小說”

有選擇困難症的煙绯轉頭看向霁月，“你想要看什麼書呢，霁月？”

霁月睜着懵懂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煙绯姐姐。”

最終煙绯挑了紀芳推薦的一兩本書陪霁月閱讀，等到回家的時候，已是下午。甘雨抱着透明的玻璃缸，裡面有幾條可愛的金魚搖曳着尾巴。

等将魚缸放到桌子上，霁月撲進甘雨的懷裡，“甘雨姐姐那是給我的禮物嗎？”甘雨點了點頭，“謝謝甘雨姐姐！我很喜歡”小孩子的聲音脆生生的。

甘雨牽起霁月的手，“你喜歡就好了”

…………

謝晚意曾經說過文字是有力量的。

可這力量到底來自何處呢，她沉默着不說話，帶着霁月走過一排排的書架“人類的曆史是由文字書寫的，艾薇拉。”

“等你越過一座座山巒，看過路上的日出，也見過川流不息的河流時就會明白了。”

在這個靜谧的夜晚，霁月忽地生出一股念頭，她想要記錄些什麼，或者随便寫點什麼東西也可以。

找出甘雨姐姐之前所買的一些宣紙，霁月研好磨，良久，寫下四個字——海的女兒。

‘在很久很久以前，泉水随着大地一同沉睡’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這片古老的土地時，克麗絲就睜開了眼睛，她好奇的靠近岸邊，在那裡有一個美麗的姑娘低聲抽泣。’

‘你在哭什麼呀？’克麗絲好奇的問，但那位姑娘不說話，隻是繼續哭泣。

姑娘隻會在每年二月十二日來到這裡，她的眼睛很漂亮，裡面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倒映着克麗絲的身影，唯獨沒有天上那輪明月。

克麗絲很喜歡姑娘唱歌的時候，她的歌聲悠遠又嘹亮，像是一隻鷹在低空盤旋，但不知為何不願飛向高天。

漸漸地，姑娘老了，唱不動歌了，曾經清脆的歌聲變得沙啞、容顔不再。但克麗絲從來不是在乎這些的人，她遊到姑娘旁邊，非人的臉龐在月光的沐浴下有種惑人的美，她開口接上姑娘的歌聲，熟悉的旋律再次在這片湖泊中閃爍。

姑娘低頭，認真的看着克麗絲，那雙眼睛中的情緒沉沉浮浮，是克麗絲從未有的體驗。

“我見過你的”這是姑娘同克麗絲的第一次說話，以往清甜的嗓音在歲月的磋磨下變得蒼老，不知為何克麗絲第一次生出想要把時間偷出來的臆想，她眨眨眼睛，認真看着姑娘。

“我想家了”

姑娘看着克麗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句話，“我想回家了”克麗絲陪着姑娘，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姑娘一直絮絮叨叨的說着兒時的瑣事、生活中遇到的小驚喜，唯獨不願意把那些煩惱同克麗絲傾訴。

克麗絲伸出胳膊，第一次有了想要擁抱一個人的沖動，而她确實也這樣做了，她伸出手，将姑娘抱在懷裡，聽着她的心跳慢慢停止、看着她的生命一點點的流逝，直到死亡的降臨。

原來這就是人類啊，生命如蜉蝣一般短暫，卻能創造出那麼精彩的詩歌。一種酸澀的感覺從心髒流入四肢百骸，陌生的、從未有過的。

眼淚變成亮閃閃的珍珠，克麗絲張口，唱着那首歌謠，像是對死去之人最後的挽歌。